但帐其实也不是那么算的,若是当真要我将对着宇文承祉和对着一个黑暗幽深的不知境地做一个比较,我那额都就滴下了三根黑线,就不能有一个更好的选择,这些选择怎么都这么非人呢。
要我一直对着宇文承祉那畜牲,我就是死也不愿意。
但这是一个陷坑,现在看来只要我不动还是不会被兽夹夹中的,到是有一桩要我注意,即使这里没有兽夹夹我,可是也保不准会掉下来一个斑斓花儿的大老虎。想到这一桩,脚上立刻成了一片热土。觉得脚底心都在发烫。
我只得像根木头,一动不动。
心里却是不闲,将宇文承祉在心里从头到脚,咒了八百遍,最后摸到一根树枝,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的欣喜。开始以自己脚为中心,向四上探开搜索,并没有触到兽夹,我终于可以坐下来歇歇脚。
方方心事太乱,这一会稍稍稳下一点心思来,便向四周探看。
今天是个月黑风高夜,竟然伸手不见五指,我伸出五指,并没有如平常一样清晰见到轮廓,只有摸一摸,才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所以,我也并不能瞧清,前后左右都是什么。
以我这几年被惊吓的经验看来,没有几次是让人喘得上来气的。
我又大喘了几口气,觉得大概不会被夹中了。
害怕被夹中的恐惧过后,就是害怕这种无边又倍觉扭曲的黑暗,觉得汗毛都一根一根站了起来,一阵接一阵悚然感觉窜过后背,泪水哗啦啦像是泉水一样啊。就是就是,那种魂都要吓飞了的感觉,总觉得四面八方都有古怪的不明物体。就要跳出来现形,我开始后悔。
当时要逃出来时,只以为着能躲过宇文承祉就是正经,根本都没有想这逃出来后的桩桩件件。到了如此的时候才方知,一路皆是艰险。而方向才是个正经,那时想得过于短浅,还以为对着一棵歪脖老树就好,哪知会遇上一个月黑风高夜。
后悔自己会选这么一个月黑风高夜,这么不声不响地被妖怪吃了。都不会是什么难事。我握紧了一双手中的冷汗。但愿,今夜妖怪也是不出门的。对啊。我缓了缓心神,妖怪干嘛与我同日出门,我们又不是早有约好的。
我想当此之时。最要紧的就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不过说是不吓自己,但浑身上下却俨然已经抖成了一个筛子。
还一边叮嘱自己,不会的,不会的,这世上怎么会有鬼。否则宇文承祉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他怎么不会遇鬼。
一个东西伸了过来,还打了个弯。我目光与之一对,立刻放大发光,急得都来不及呼吸,似乎是被吓傻。在黑暗中呆的时间过长。我已经能够看清黑暗中的一切。
那是一只爪子,就是不知道长得如何的皮毛,算做如何的种类。我“啊”的一声大叫。是前所未有的声音凄厉。用尽了全部力气。
一个声音清亮亮乐将我的这声“啊”打断,还不可支地说,“害怕了。是装的吧。嗯演的挺逼真的。”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害怕得厉害,完全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我浑身上下僵得很。一动不动,双腿已经重有千斤。黑暗的夜空中只有一点点的神思在活动。朦胧里觉得,这个妖怪不仅会讲人言还有人形。然后继续一动也不动。不是我太镇定,而是我已经基本上找不到了北了。谁不知,半夜里遇上鬼、妖怪以及老虎,的后果是什么。
而眼前隐约可辨的形状中,他的体积好像不小。这么大的东西,似乎还是很厚实的感觉。它要么就是妖怪,要么就是老虎。心事跌宕起伏之间,我觉得我在这丢魂之时还能想得这么多,生生是有了长进。只是刚刚长进了,便要舍命还是极不好的。
头顶上的声音似有一丝不快,“怎么不说话,咦这是口水,还是,你哭了。”他的爪子拂过我的脸,我并没有感觉到那上面长着什么长尖刺和硬毛一类的东西。这个妖怪和人似乎有点像。
我好像觉得可以和他谈谈,比如让他去吃宇文承祉什么的。但是心事刚刚回转复又低迷。
我摒着呼吸太久有点晕,向后倒了一下,却靠到一方类似胸膛的坚强依靠上。
“鸭儿,你你想通了。”
“呃?啊,呃啊!”我胡乱配合着它,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我一边胡乱哼哼,一边胡乱想办法。
这个怪物之前说的话就很古怪,现在说的就更加古怪了。不过,接下来我想则声,也不知道要对他说些什么。因为我又猛然想到,从前听人说过,有的妖物就是这样的就是要让你答应,好附你的身。
我不再说话,还慢慢试着抽身。
身后的东西似乎忙了一阵有些手忙脚乱。随后,“嘶啦”一声四周大开光明。那明亮刺了眼,我忙掩起目光。被火光照亮的范围内是一张陌生的脸,一个兴高采烈的笑容,慢慢变成了一个吃惊。
捕野兽的陷井里,将我稳稳抱在怀中的不是怪物,而是个长相还算端正的年轻人。
我默默在心中判定他的意图,火光明灭之间,他张得可以塞下一个双黄蛋的嘴巴,“呱嗒”一声合严。好像是咬到舌头,又作出痛苦表情,静夜中吃痛的抽息声格外突兀。
我们对视互愣了半天。我看了看,火光中,他投在地上的影子看到一半,他状况百出,又发出一声哀号,应该是火折子烧到了手。
黑暗中又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声。应该是他在摸掉到了地上的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