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那边?”我试探着问时,给他倒了一杯温茶。
他果然明白我的意思,“唔,夫人想问长嫂,长嫂倒是好兴致,一整天都在院中烹茶赏花。”
呃,如此,倒真的可以说是很有兴致。就是这样的话,也太有兴致了。怎么让人想想,就觉得心里生寒呢。
那凉意到了指尖,我忍不住问,“要是这样正常吗?”
他看着我,如临大敌,“唔,要是不考虑他用了帝都新贵的好茶,就是正常。如果考虑的话……”
这人在拿我开心。
我直接坐到床上,不打算在与他对话。
“那夫人想让长嫂怎样?”这人竟然这样问我。
我想让长嫂如何长嫂就能如何,我想让此事息事宁人,大家各忙各的,行吗。这是心里话,在他面前,我败了几次之后就识趣了。假装转了转眼睛,又摇了摇头。
他用极淡的眼锋扫了我一眼,“对了,我差点都要忘了,我可是长嫂一边的,夫人如何对待长嫂自是与我不相关。”
呃,我怎么不知道从打一开始我就是哪边的呢。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就会发现我真的是个骑墙派,听了哪一边的说辞就会笔直地倒向哪一边,比风吹的还有效果。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果然我也未能逃离得了一只乌鸦的命运。
就只是,我刚刚转过身,眼角中那倒在床上委屈得很的人又偏偏起身,“夫人随我出去一趟。”
他手脚动作极快,哪里还需要我答应,下一瞬我人已经站在院中了。
不过我们走的可不是门的方向。
我们行走的路线如此诡异,况且现在这个时辰。
他回过头来主动释疑,“这个时候眼线估计也睡了。”
啊?可他此行是要去见哪个。
这个哪个原来不是别个而是新冰公子。
而且是为我诊毒症。
我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那时病弱的公子原来是个行医之人吗。
可能是我脸上的疑问颜色太重所以新冰悠悠道,“自从上次染病,便悟了医道。初读医书时觉得晦涩难懂,时间长了又觉得甚有趣味。再后来,又似乎觉得以些偏才,所以……”他闭口不再说下去,面上神色凝重,“这种毒会自己吞噬自己。只是在吞噬的过程中还会放出另一种毒,所以……”
这原来是会下仔儿的毒。
“贤弟用的药材果真是上选,如此已经十去其九但只是存这一味恐怕又会衍出不少。”
我顿时泄气,新冰公子的意思,我喝了那些药原也是白喝了。就算是能十去其九。残这一分还要衍变。真是要人头疼。
我转头去看李晖琢。正看到他向新冰使眼色。冷厉的眉毛动了两动见我看他时,转了别向。被我抓到时也能那么自然,让人不觉得他真的是在暗示什么。但,我确实多想了一下。他有可能是在让新冰公子不要说得那么厉害。可我还是觉得,我没有中毒的感觉啊,其实这样的毒才更加的犀利,一直让人无知无觉,直到病入膏肓。看来我这次中的还是一种似乎于集大成的春秋大毒呢。
可现下,我不想再去想这些事情。行乐需及时。
所以,我冲一直淡淡看着我的新冰公子一笑,他努力抹得平和的神气被我的笑意冲得有一丝询问的眼神。
我不再示意什么仍只是再笑一笑。
相对于新冰淡淡表情下面,时不时就会透露出的同情。李晖琢的表情就是个正常,并无有多一分的不妥。我也不并不奇怪,这人的血从来都是冷的。
“什么?”我与廊下的姑娘同时喊出了这声,只因李晖琢说欲让新冰去见自己的长嫂,并成为她的医者。
这次我与李晖琢同时转头。看到了立在廊下的清影。
几日不见,只觉得她又添了一抹动人之色。
刚刚,就是她与我一起质疑并且出声的,看来她在那廊下应该已经站立了许久。只是我们三人通通都很入神罢了。我和新冰很惊异,李晖琢则只感平常,唇角隐现笑意,看戏一般地看着清影。
如影如画的姑娘噌噌冲了过来,只两步就掠了大片的距离,我想,她会……
结果,她甚为矜持地定在了原地,泪眼汪汪地望着新冰公子,欲说还休。
说来可笑,当此之时我还有功夫想着,我们是不是该当回避。
不想,新冰公子当真是心急,也噌噌了两步,于是美人与英雄之间的距离没了。近在咫尺之间,一个声音平平直直,“姑娘是如何进来的?”
“我……”粉面羞得通红,半支起的头又垂得更低,“我……我是爬墙进来的。”
我努力撑着下巴,心想,新冰公子明明心知肚明,还偏偏要问,可是不知已经是越抹越黑了吗。连李晖琢那样能装相的,都已经忍不住笑了。我略偏头就能看见李晖琢忍得很辛苦。
百炼成钢,不知道百忍会成什么。我冲着李晖琢磕打了一下牙。
新冰公子淡淡点头,脸上不红不白,不免让人喟叹,只是扬起头瞧了一次低矮的围墙,“姑娘如何不肯走正门。我那正门还不若这墙头,好像这围墙着实低矮了一些,还是清影姑娘本就喜欢那个方位?”
他垂头时,清影姑娘的脸红得像烧着了的苹果巧遇烧着了的葡萄,两团火苗乱窜。
最后,还是李晖琢十分不解风情地咳了咳,才将人家对视的美妙时光给冲散,我十分不愿意地瞧向这人。这人真是的,怎么这么没眼力,不对他才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