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靖辞雪的身体坠落。他漆黑的眸潭仿佛瞬间被血液染成了红色。体内,似有万道剑气在四处激荡,撕裂般的痛楚令他整个人看起来犹为阴森可怕。
身未转,掌已出。
而床边的黑衣人似乎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愣愣地站定,难以置信。急劲的掌风袭来。他无从闪躲。正中胸口。
澹台甫晔得多恨啊!解蛊中断,他遭到情蛊的反噬,靖辞雪同样受到了重创。更加剧了情蛊对她伤害。这样的结局,他如何能接受?
因此,他招招狠辣,直取要害。
黑衣人在靖辞雪吐血的那一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神情恍惚着。面对澹台甫晔毫无章法却凌厉的攻击,他只守不攻,也守了几处伤。
猛然记起自个此行的目的,黑衣人凝起心神。绕开澹台甫晔的攻击,想将昏迷的靖辞雪带走。
“放开她!”澹台甫晔的眼睛更红了,接连打出两掌。已经得手的黑衣人不得已只能放下靖辞雪再次与他对招。
靖子午赶到时。朵儿正白着一张脸往靖辞雪的屋子跑去。那边传来明显的打斗声响。她飞身过去,赶在朵儿之前到达。看到澹台甫晔凌乱的步伐,又受了黑衣人一击,吐出的血将他的月白衣衫染成了红色。
靖子午的加入使得形式瞬间逆转。本已受伤的黑衣人无力招架,掌未出,匕首已抵在他脖颈上。
身后传来人体倒地的声音,朵儿惊呼了一声“公子”,顾不得其它便跑进来。
“是你中断了他们的解蛊过程?”靖子午冷声问道,手腕一动,锋利的刀刃已在对方脖颈上擦出一道血痕。
黑衣人沉默未语,而他清雅的眉目带着深深的懊悔与自责。
靖子午紧了又紧手中的握柄,强压住封喉的冲动,她收回匕首,对黑衣人厉声道:“回去告诉祁詺承,我妹妹要有个三长两短,他就是凶手!我要他不论生死都心怀愧疚,我要他永生永世都忘不了靖辞雪!你——趁我改变主意之前,滚!”
黑衣人屏息凝气,望了眼床榻上的靖辞雪,飞身离去。
靖子午扔下匕首,转身蹲下,探上澹台甫晔的脉息。神色一凛,她对朵儿道:“你去看看皇后。”
朵儿连连点头,跑去照看昏迷的靖辞雪。而她就地盘膝而坐,扶起澹台甫晔,帮他运功调息。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澹台甫晔终于苏醒,他虚弱地撑着眼皮朝床榻方向看了一眼,见靖辞雪还在,松了口气。然后看向靖子午,微微弯唇,安抚似的一笑。
“我没事。”声音虚弱地几乎听不到。其实他想说——没用的,你给我输再多内力都是徒劳。
靖子午收了掌,扶他起来。他借助着靖子午缓步挪到床边,朵儿正在给靖辞雪擦拭,见他过来,眼圈瞬间红了。
“下去吧……”他拍了拍朵儿的手,虚弱的声音像是轻叹。
朵儿红着眼点头,退到屋外,想着想着,突然捂住嘴,无声恸哭,仿佛失控了一般。
公子在教姐姐巫蛊术时说过,解蛊时千万不能被外界打扰中断,否则,不论解蛊者还是被解蛊者,都将有性命之忧。
姐姐啊,我求求你。倘若你在天有灵,请一定要保佑公子和雪姑娘。
屋外,宁朵儿对着上苍祷告。屋内,靖子午静默而立,望着她的丈夫澹台甫晔小心翼翼地拨开靖辞雪的额发,然后执起靖辞雪的手送到唇边。
白净的手背上落下两滴水渍。
她听到他的低声呢喃。
“对不起……对不起,雪儿……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ps:最初靖子午的设定,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最后为了爱情不惜伤害自己的妹妹。而现在,她冷漠的面容下,是对妹妹复杂的感情,又爱又恨。不知道这样的靖子午,真爱们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