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冬日,视线可以看到很远。
一片洁白的大地之上,远处一片工地人来人玩地忙碌着,将一片白色踩的一片斑驳,十分显眼。
任少容顺着沈玉雪的目光看去,顿时惊讶地道:“那不是薛家庄子吗?我还记得上次袭姐姐……”
她住了嘴。
就在不久前,薛家人还住在那庄子上。薛家的大公子抓了韩清元又抓了花袭人……那时候,她心中对薛家人十分怨恼,焦急之下不知道在心中诅咒过薛家人多少次,又一心想去那个庄子上去闯一闯闹一闹,好让薛家人将花袭人给交出来……
但很快,清和郡主将她接回了京城,同她说花袭人平安了。再后来,她就偶尔得知,薛大公子怂恿宁王谋反,被及时醒悟的宁王斩于马下,薛家人一夜间被灭门消失……
这个时候,跟过来的一个庄子上的婶子笑道:“公子和小姐们有所不知……那薛家人先是举家跑了个无影无踪,后来他们留下的庄子也没有去,不知怎么的就遭了天火,烧成了一片白地,什么都没留下……”
“再后来南顺侯袭爵之后,薛家的产业都归了南顺侯府作为补偿,也包括这个庄子。婢子瞧着,南顺侯是想将庄子重新盖起来……咱们果子山一年四季的景致都是极好的,若是放着,白瞎了那片地儿。”
“听上了年纪的老人说,这庄子原本就是南顺侯的产业,中途才是被薛家人占去的……”那位大婶说起来一片唏嘘感慨。这风水轮流转,富贵人家若是犯了事败了家,那可真是……婶子摇摇头,没有再多嘴。
任少元听了她的解释,微一抿唇,便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果子山如今也有南顺侯的一份了。难怪他会到这里来……才接手了从前的产业,难免要十分忙碌,四处巡视一番的。”
沈玉雪察言观色,觉得这其中怎么都有些模糊之处,暗暗记在心中,微笑点头之时,也暗暗记在心中,准备回去就打听清楚了。
任少容却突然想起,那一次韩清元还不是侯爷的时候,也是因为过来这里,才被薛大公子使人抓住的。那会儿,他可在这里没有产业,那他来做什么?
同薛家有关?
为了薛世净吗?
那眼下,成了南顺侯的韩清元如此急迫地将薛家庄子重建……他心中是怎么想的呢?任少容又想起在南顺侯府保留下来的薛世净的院子,一边抚摸着手中的小兔儿,低着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若是花袭人在这里,就会发现,任少容抓到小兔子的地方,正巧就是那一日,韩清元同薛世净相约见面的地方。
抓住了小兔子,任少容心满意足,加上天色已晚,山风渐起,太阳也没有暖意,一行人便收拾了,回山下去了。
到了山庄,任少容吩咐道:“去给我找个小笼子,我要将它带回家养起来。恩,它是在果子山雪地里抓到的,就叫雪果儿吧?怎么样,小雪果儿?”任少容逗弄着小白兔子,十分高兴。
翌日。
清和郡主见到儿女平安归来,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慈爱笑容,问任少容道:“玩的开心吗?可是累到了?”
“开心,开心。”任少容笑道:“一点儿都不累呢。山上雪景很好,娘也应当出去瞧一瞧呢。”
“要过年了,各处都要打理,娘哪里有空。”清和郡主笑道:“人家十几岁的小姑娘都开始学着帮娘亲当家理事,也不知道娘什么时候才能享受容儿的清闲。”
“这不是还有袭姐姐在家里?”
任少容一听当家理事,想起有一次好奇地尝试一番,却被管事妈妈们什么买多少米用多少炭、那里的床单要换掉、新鲜的水果比前一日便宜了几文,还有东家的老人过世,西家的小孩子洗三,诸如此类的琐事,居然日日都有,让她听了就头大的很,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跑了。
任少容挽住清和郡主的手臂撒娇,眼珠机灵地乱转,讨好地笑了笑,又跨下脸,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道:“难道娘准备今年明年就将女儿打发出门子?”
清和郡主本来听到任少容说起花袭人有些不高兴,但又见女儿娇声娇语机灵古怪,竟然说起了“出门子”,不禁乐了,手指一点任少容的光洁的脑门,嗔道:“你呀,也不害臊,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这不是在娘跟前嘛。”任少容娇声道。
“你啊。”清和郡主嗔怪一声,抬眼见任少容娇嫩的脑门上留下了一枚圆圆的指头印儿,又心疼地替她揉了揉,悄悄地问任少容道:“容儿,你觉得你那沈家姐姐如何?配的上你哥哥吗?”
“花袭人管家”这几个字就这么过去了,再也没有被提起。
清和郡主同任少容说了一会儿话,见她面上有了倦意,便心疼地让她回去休息,照例嘱咐了下人都尽心点。哪有人敢不尽心。
“郡主真的看上了沈家?”李妈妈走过,有些不解地道:“京城有那么多知根底的闺秀……沈家人也不值得郡主动心思吧?”
若说人才,京城多少品貌俱全的闺秀。
纵然最拔尖如孟如嫣,武阳侯府的世子任少元肯娶她,也是她高攀了许多。孟家的家底子薄了许多。孟如嫣名声传的太盛,也非好事。
就算是沈家大爷历练几年后真的能做到兵部的大老爷,那也照样与武阳侯府没的比。侯爷可是实打实的军功在身上。
清和郡主知道李妈妈这是因为骄傲,笑了一笑,抿一口茶水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