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然缓缓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了一本书。
她一直缓步走到了柳茵茵的面前,待柳茵茵看见她之后,原本微微眯起的凤目却是倏然瞪大,死死的看向了萧清然,那模样就像是见了鬼了一半。
“陛下,请容许臣女多嘴。”萧清然双膝一弯,便跪在了昭文帝的面前。
昭文帝因着之前湛念烟的事,对萧清然的印象也在不知觉中好上了几分,故而,现在见她忽然插嘴,倒是也没有什么不悦的情绪。
他凝视着萧清然双手呈上的那本书,微微弯腰便将书给接了过来,甫一翻开便看了书中有关于巫术的记载,当下便冷冷一笑,将书狠狠的砸到了柳茵茵的脸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而柳茵茵,在见到萧清然起的第一刻起,便死死的瞪着她,倘若不是心中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只怕她现在都扑上去将萧清然的脸给抓花了。
她接过那书,想都没想便立刻反驳道:“陛下!此书记载的也不一定对,毕竟这是南诏那里的秘术,我东漓又怎么可能清楚?据臣妾所知,像这样扎人偶的法子是绝对无法称之为巫术的!”
“茵贵人,您现在这是在强行狡辩么?其实没有人想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巫术,您再继续争论这个也没有什么意思。毕竟,这人偶是在您这里被发现的,您现在也不否认了,那就说明了您根本就是存了害皇上的心思是不是?不管这人偶究竟算不算的上是巫术,您的这份害人之心才是最可怕的!”
萧清然紧紧盯着柳茵茵片刻,方才重新将目光移到了昭文帝的身上,道:“陛下,您整日养了这么一条毒蛇在您的身边,您就不感到害怕么?”
她这话说的有理有据,让柳茵茵一时竟都找不到话来辩驳。
而站在萧清然身后的大臣们听闻了她此言,也纷纷议论了起来。
“陛下,臣认为萧小姐说得极是,茵贵认犯下了如此大错,谋害皇室,理应株连九族才是……”那刘太傅虚虚的瞥了一眼柳茵茵,便立刻道。
他话音未落,其他大臣相互对视了一眼,便齐声道:“臣附议。”
这种谋害皇上性命的事情,凌迟处死都已经算是轻的了。更何况还牵扯到了如此肮脏的南诏巫蛊之术?
且不管这巫蛊之术究竟有没有用,可倘若被流传了出去,那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昭文帝立在原地,冷冷的瞥了柳茵茵一眼,片刻后方才道:“棠梨宫所有人即刻处死,至于茵贵人,废除其贵人封号,立刻打入天牢,三日后便凌迟处死。”
他话音未落,柳茵茵便拼命的挣扎了起来,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便被一旁的侍卫堵住了嘴给拖了下去。
“至于其他人。”昭文帝阴冷如毒蛇一般锐利的目光,狠狠的划过了在场的所有人,最终才道:“今日之事,倘若传了出去半分,朕便唯你们是问。”
他说完了此话,便先行离去。
只留下了一个个面面相觑的大臣。
萧清然看着这一幕,微微叹息了一口气。
为什么事情会这么顺利呢?
竟是顺利的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柳茵茵是如此好对付的人么?
萧清然咬紧下唇,陷入了沉思。正是此时,德妃却从一旁走了过来,当真众多人的面亲自将萧清然给扶了起来,道:“清然,你在想什么?”
萧清然瞥了一眼面前早已散的三三两两的人群,这才对德妃道:“德妃娘娘,臣女在想……今日之事是否太轻易,太简单了一些?”
本以为德妃应有与她相同的感觉,岂料她却是冲着萧清然微微一笑,道:“不,是你想多了。”
她看了一眼周围那些朝她们这个方向看过来的探究的目光,方才对着萧清然道:“今日之事,你做的很好。特别是后院埋着的那七个人偶。”
原本昭文帝对那个龙袍人偶便将信将疑,可当他发现后院还埋着那七个人偶的时候便像是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被击破了一般。
别人可以栽赃一个,可七个却着实有些牵强了。
且证据如此充足,摆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容不得柳茵茵再诡辩。
再加之昭文帝本性怕死,一旦有人威胁到了他的性命,哪怕是他最最疼爱的宠妃,他也绝对不能容忍!
柳茵茵或许不会害他,可其余的人倒确确实实是对她有威胁的。
特别是德妃。
所以德妃的人偶才会被扎成那副模样。
这样一份恶毒的心思就这样血淋淋的摆放在了昭文帝的面前,他怎么可能还会留着一条毒蛇整日躺在自己的身边?
她现在还没动了害他的心思,可日后呢?
谁又能说的准日后的事情呢?
德妃逐一将这些解释给了萧清然听,萧清然听罢,方才觉得自己心中的不安消退了一些。
她抬眸对着德妃微微一笑,道:“臣女知道了,谢谢德妃娘娘。”
“今日之事,真是多亏你了。”
德妃原来其实想了很多的法子来对付柳茵茵,可都没有萧清然的这一招来的稳准狠,能够直接一击将她给打趴下。
当然,这一次的成功,也是因为时机刚刚好。
有这么多的大臣在场,便是昭文帝有心保住柳茵茵,也是根本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