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这不是清然送来的药膏。”萧清然直截了当。
“怎会?”柳姨娘惊的从床上一下子弹坐了起来。
“不知这药膏除了经过姨娘之手还有何人?”萧清然晃了晃手中的白瓷瓶,翻了过来指着瓶身上的一条小裂缝,又对萧山海道:“爹爹,茉香坊的玉肌膏有一个非常隐秘的标志。每一瓶的瓶身上都会有一条小裂缝,和瓶底的字以便识别药膏真伪。只是这瓶子确确实实是茉香坊特制的那个瓶子,也就是清然送来的那一瓶。可里头的药膏却已经被换成了寻常的玉兰膏。”
柳姨娘一听捂着嘴,吃惊道,“平日里都是豆蔻服侍我涂药的,除了我自己,应该就只有豆蔻碰过了。”
一旁静静立着的萧山海对宝珠发话道:“去把豆蔻唤来。”
不多时,豆蔻便走了进来,见房内气氛严肃,又见萧山海一张脸黑的几乎能滴出墨来,心中直发颤,不等人问话,直接自己招了出来:“老爷!姨娘!是奴婢做的!都是奴婢一个人做的!”
柳姨娘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眸中满是脆弱与失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豆蔻,我平时待你不好么?你竟要这般迫害我?”
豆蔻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泣啜,萧山海坐了下来,目光冰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豆蔻,直接道:“是谁指使你的?”
豆蔻立刻疯狂摇头,双手撑着地面,“不是的老爷!没有人指使奴婢!这些事全都是奴婢自己做的。”
“张嬷嬷。”萧山海唤了一个婆子来,又拿起桌上的一盅茶盏,抿了一口。
那张嬷嬷不待萧山海继续发令,就上前抓住了豆蔻的小脸,左右开弓打了十几个巴掌,手劲之大,豆蔻原本水灵灵的小脸立刻肿得老高。
“说不说!”张嬷嬷捏住豆蔻的下巴,语气凶恶。
“是奴婢一个人做……”豆蔻的声音含含糊糊,然而她还未说完,张嬷嬷的巴掌又招呼了上来。
一时间,整个房内都回响着响亮的巴掌声。
豆蔻终于支撑不住,“哇”的吐出了一口血,血水中还混着几颗牙。那张脸更是肿如猪头,让人无法直视。
她瘫倒在地上,面色灰白,“奴婢……奴婢说,是,是大夫人指使奴婢做的……”
萧山海眯了眯眼,冷声道:“说清楚!”
豆蔻喘了几口粗气,用尽全身的力气爬起来,扑倒在了萧山海的脚下,她“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头,“大夫人……威胁奴婢,如果……不按她说的做,就,就……将奴婢卖去窑子里……还拿奴婢,一家……老小的性命来威胁……老爷!奴婢真的没有办法……求求老爷救救奴婢!”
一旁沉默许久的萧清然走上前,拎起豆蔻的衣襟,逼她与自己直视:“你这个刁奴,也不知道是哪个贱人给了你什劳子好处,竟然出言污蔑我娘亲!我娘亲平日与人为善,一心向佛,别说是人命了!她平日可是连牲畜都不敢杀。我看你这种狼心狗肺的奴才就应该卖到窑子里去!”
萧清然松开了豆蔻的衣襟,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又要说,是我娘亲让你把玉肌膏换成了玉兰膏?然后害柳姨娘毁容?如果能要了她的命或者流产就更好了?”
她忽然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柳姨娘,眸底带着嘲讽。
“你们真把所有人当傻子么?这药膏是我送来的,若真是我娘亲做的,难道她还会栽赃自己的亲女儿不成?”
萧清然转身又看向了萧山海,她跪了下来指着豆蔻:“爹爹,这个刁奴满嘴谎言,污蔑主母,迫害姨娘,真真该将她发卖到窑子里去!”
豆蔻浑身一抖,连忙辩解:“当时……当时奴婢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夫人却说不打紧,因……因为她,她有柳姨娘的把柄在手上……必然不会殃及大小姐。”
萧山海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又向张嬷嬷道:“去把大夫人给我喊来!”
不一会儿,徐氏在秋水的搀扶下进了房门。
萧清然见状立刻跑去搭了把手,责怪的看向秋水:“怎么没有给娘亲请大夫!”
秋水嗫嚅的看了一眼萧山海,不敢说话。
徐氏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打紧。
萧山海瞥了徐氏一眼,冷声道,“豆蔻说,是你指使的她将清然送来的玉肌膏换成了玉兰膏,想要迫害柳姨娘,可是如此?”
徐氏沉默片刻,抬起头,坚定道:“妾身没有。”
豆蔻看见了徐氏,全身抖若筛糠:“夫人!夫人就是你指使的奴婢……你当时明明说……就算事后被发现也会保奴婢周全的!夫人……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呀夫人。”
徐氏气急,指着豆蔻的手连连颤抖:“你这奴才血口喷人!秋水!给我把她的嘴堵上!”
柳姨娘见状阻止道:“不可!夫人,眼下豆蔻是唯一能够能够证明您清白的人,您把她的嘴堵上,岂不是做贼心虚?”
萧清然瞪了她一眼:“你说谁做贼心虚呢?我看有些人才是真正的心里有鬼。”
柳姨娘狐疑的看着萧清然,不知为何她心中隐隐有预感,萧清然已然洞察了她的整个计划。
显然,她的直觉并没有错。萧清然看着这一切就已经知道了柳姨娘想做什么。
无非就是栽赃嫁祸给徐氏,这个豆蔻分明就是柳姨娘忠诚不二的走狗。
先来一招屈打成招,被逼无奈下才招出主谋,让人觉得可信度极高。虽这计谋颇有些漏洞百出,但若她没有猜错,这药膏事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