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现在唯一珍惜的是。他在秦王的爵位上,到底能得到多少的好处。朝廷对于藩王的要求十分苛刻,自己只有十五年的时间在藩地,然后就要去京师宗人府做什么院士。去处理宗亲内部的事情。
其实朱樉一点也不想去京师,在西安多好,也算得上是个土皇帝,他没有野心。也不想做什么大事业,就是想过的随心所欲点而已。
秦王府原来曾经是元朝的那个倒霉的元顺帝在西安的行宫。他一次巡幸陕西驻跸于此,宣召印度僧人和西番僧人,跟他们学演淫术揲儿法,日夜练习房事运气之术。大凡姿色俏丽、淫秽有术的美女,都被掳来。君臣男女僧俗杂处一室,一个个赤身luǒ_tǐ,互相触摸,乃至公然xìng_jiāo。吮吸丰乳。众人围观取乐。一阵阵惊叫,一阵阵喧笑,无度宣淫。尽情纵欲,简直如同畜牲发情、动物交媾一般。还美其名曰皆“即兀该”,意思是诸事无碍。
徐达取西安之后,曾想纵火焚烧这个淫秽之地,qín_shòu之窟,因见屋宇俨然,巧夺天工,不忍加毁。所谓昏君有罪,房屋无辜,这才封存保管下来。洪武三年第一代秦王朱樉封地西安,就将其设为了秦王府的所在。
秦王府门楼宏丽壮观,五间飞檐抱厦顶覆琉璃瓦,两侧逶迤一色青砖墙。中为正门,左右各有两个边门。正门门楣上俯悬宽大匾额,堆金凸起颜体大字“秦王府”。厚重雄浑,遒劲古拙。进入大门的院内,古木参天,夹道繁花,爽气袭人。穿过几座临溪假山,豁然开朗,如茵的芳草,宽阔而平坦,是当年为元顺帝或王子们在此打马球,作道场之用。
草坪的四周花木葱笼,数十间粉墙青瓦精舍呈孤形抱立草坪。有月洞门通入花园,花园的另一边,一座座四合院式的屋宇依傍地势高低栉比鳞次,错落有致。屋宇之间,以曲廊相连,廊外两旁,修篁簇拥。穿过曲曲折折的雕栏彩廊,拾级而上,是一栋三面临水的两层红楼掩映在天水一色之中,园林楼台,花草亭榭,一应仿江南建筑,仿佛置身于南国。
这小楼,正是当年元顺帝与僧臣美女纵淫作乐的场所。而如今成了朱樉的歇息场所,接待客人,处理一些不为人知的杂务,大部分都是在这里。
而此刻,朱樉正在接见刚从哈实哈儿回来的秦王府管事周宝,刚从丝绸之路归来的周宝,看见了秦王朱樉,就像鼻涕虫一样前前后后贴着朱樉,喋喋不休地谈论着他此行西行交易的情形……比他们当初预估的获利多出一倍,卖给番人计得银八万多两。
原因是朝廷巡检司查走私越来越严,私货出境十分困难,周宝却以大宗私货比如说哪里急需的茶叶、丝绸、瓷器等等运到番地,并按约定,一次卖给克必泰酋长。他深谙买卖之经,讨价还价,自然赚了大价钱。
“王爷,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发,王爷,当初小人说的这条路没有错吧……。”
“好了,好了!”朱樉看着周宝手舞足蹈说个不停,不耐烦地抬抬手,说道:“周宝,儿臣叫你清理各方馈赠礼物,可有头绪?”
“回王爷,午后小人就已经清理完毕。珍贵财宝金银古董以及一般礼品,某月某日某时由哪位官吏奉献,都标示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罢,从袖中取出一本册页呈给朱樉,“文册在此,请王爷过目。”
接过册页,翻开细阅,他的右手食指在工整的小楷书写的礼单上轻轻滑动,那瓜子金,马蹄金熠熠生辉,鸡血石,田璜猴相映成趣,金花银双丝瓶,金镀银盖碗,稀世奇珍,玛瑙镶金碧玉壶,金平脱海并大盏,前朝遗物……还有善解人意分明是投秦王府几个王妃之所好进献的玉盒子,玳瑁刮舌蓖,耳蓖,犀角梳蓖刷子,碧罗帕,红罗绣帕,紫罗翠,玉枕子之类礼物……。
“王爷,”一旁侍立的周宝一直偷觑着主人面上的神情,见朱樉不动声色,面目生辉,赶忙趋前小声地讨好说,“这些金银财宝,小人粗略估计约值五万两,加上那些货物所赚计有十余万两呢。”
“不得胡言!”朱樉眼睛没有移开礼单,厉声制止周宝说。“小心儿臣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是!王爷!”周宝脸上掠过一丝诡谲的笑意,心里骂道,“假装什么正经,其实你心里快活得像小猫抓痒呢。”
周宝十分透彻地了解他主人的秉性。他深知主人是有恃无恐,以皇亲之尊贵,秦王之威,做别人所不敢做也难做的触犯大律的买卖。获取暴利;收受贿礼眼皮不眨,明明是堂而皇之接受贿赂,但美其名曰见面常礼。
“周宝!”朱樉的食指在礼单上按住,抬起头,向站在一旁的管家喊道,周宝正沉浸在得意的遐想中,没听见。
“周宝!”朱樉提高了嗓门。
“噢!王爷,小人在,”周宝连忙躬身答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礼单上记有后蜀孟昶花蕊夫人的手书一卷。快取来让儿臣瞧瞧。”
“是。”
不一会。一幅装裱精致的横幅行书展现在欧阳伦满目生辉的面前。
“妙,妙,果然绝妙!”朱樉围着案上的横幅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忽远忽近。忽而俯视,忽而斜视。不竟击掌赞赏不已。
“王爷,何为人绝?”周宝肥胖的圆脸上堆满谀笑。
“这花蕊夫人乃是五代十国时蜀国孟昶的宠妃,姓徐,也有说姓弗,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