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一口老血,几乎要喷出来。
她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将女儿一把扯了过来,胡乱抓了衣衫往裴元杏身上裹,“你在干什么?”她低喝一声。
但裴元杏却猛地推开裴夫人,“我要……”
什么?女儿在说什么?裴夫人怒得扬手一巴掌朝裴元杏脸上甩去。
打得太重,裴元杏脚没站稳,摔倒在地,结果是,倒在了冷轼的身上。
两人又滚一堆去了。
“裴夫人?出了何事?”楚祯这时走进来,问道。他见裴夫人脸色大变,匆忙跑进屋里,于是,他也忙跟着走了过来。
裴夫人的个子不及他高,他的目光很自然地从裴夫人的肩头望过去,顿时,少年公子白皙的脸颊,一下子窘红一片,旋即,又是一片死白。
“这是……,这这……”楚祯的唇角颤了颤,飞快将目光挪开,再没说一句话,转身匆匆离去。
裴夫人惊醒过来后,慌忙去追他,“瑞世子,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杏儿一定是被人暗算了,瑞世子!”
她心中清楚,女儿的性子虽然刁蛮,堂侄儿虽然好色,但不管怎么说,两人也是出身世家,再怎么荒唐,也不敢大胆地在老夫人的佛堂里,做这等事情,那么,一定有着隐情。
因为,她闻到这屋中,有一丝怪异的香气,女儿和堂侄儿更是混沌模样,连人进了屋里,也没惊醒。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瑞世子也看见了女儿的丑态,女儿这一生,算是完了。
裴夫人没有追上楚祯,可就算追上了,又能怎样?
楚祯走得很快,头也不回地,往府门方向走去。
也不知是惊的还是怒的,还是打击太重,楚祯的脚步,略带蹒跚,整个人几乎是在仓皇逃奔。
护卫见他神色不对,匆匆跟上前,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很快就消失在裴府的亭台楼阁后。
郁娇的目光,从楚祯消失的方向挪开,唇角浮了抹冷笑。
瑞王府属于中立派,裴夫人一直想拉拢,用来扩大裴家的势力。就算裴元杏这次不惹事,她也迟早会让楚祯厌恶起裴元杏。她绝对不允许这两家结亲。
另外呢,她替楚祯不值。
裴元杏,刁蛮跋扈,嫉妒心强,爱贪便宜,心胸狭隘,针尖儿的小仇,她也会记上十年八年。而且,裴元杏会将不喜欢的人往死里整。
这哪里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这分明是个刁蛮的,出身市井的蛮妇。
楚祯的才华,相貌,在京城里虽然不是拔尖的,但人品极好,是个谦谦君子。他喜欢裴元杏,大约是少年公子一时冲动。要是娶了裴元杏,无疑会毁掉楚祯一生,毁掉整个瑞王府。
楚祯跑掉了。
裴夫人整个人慌了神,她身边的侍女后知后觉发现了异样,匆匆来到西侧间屋里,顿时,一个个都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小姐拉开,送她回去。”
“啊……,是是是……”两个丫头,一个嬷嬷,慌忙上前将裴元杏拉起来。捡衣衫的捡衣衫,拢头发的拢头发,乱成一团。
“夫人,表公子呢……”嬷嬷指着地上,混沌不醒的冷轼,问道。
她想阉了他!
裴夫人大怒着,咬牙切齿地抬起脚来,狠狠地朝冷轼的下体踢去。
因为没有衣物挡着,力道直接发在上面,又因为裴夫人是用了十万分的怒气去踢的。
结果。
嗷唔——
冷轼惨叫一声,疼得昏了过去。
外头,又有仆人回道,“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
女儿遭此不测,裴夫人又惊又气,几乎站不稳了。
是了,还有个老夫人没有安抚好呢。
她想做出戏,可是,她并没有将老夫人安置在里头,老夫人受了惊吓,一定不会放过她。
裴夫人定了定心神,扶着一个嬷嬷的手,迈着千斤重的腿,走了出去。
佛堂前的空地上,站着郁娇和景氏夫妇二人,以及他们带来的侍女们,个个穿着整洁。他们挑着眼角的目光朝她看来,仿佛看戏台上的小丑一般。
她感到十分的刺眼。
“老夫人在哪儿?”裴夫人问传话的仆人。
她没有看到老夫人。
“老夫人还在东侧间呢,不肯出来,冯大人亲自去请,她也不出来,一定要夫人前去见她。”仆人回道。
还在东侧间里?
裴夫人心头乱跳。显然,老夫人发脾气了,不肯出来。
那东侧间里起过火,烧得一定是断梁残瓦了,坐在里头不危险?
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危险,一定是以死威胁,要找她算帐了。
“去东侧间。”裴夫人道。
此时的她,也管不了郁娇和景家人了,扶着嬷嬷的手,脚下发软往东侧间而来。
东侧间的外间屋子里,一地狼藉,四处淌着水,桌子上椅子上,全是灰尘和水渍,正首桌案上的一尊佛像,已被倒下的房梁砸碎了。
玉片碎了一地。
顺天府府尹冯霖,脸色尴尬地站在裴老夫人椅子一侧,他本来是来劝老夫人离开的,哪知老夫人自己不走,还不准他走。
冯霖见裴夫人走进来,脸上干干一笑,“裴夫人,您不必担心,本官已经劝过了老夫人了,老夫人只是受了点惊吓,精神不好而已,她休息一会儿就会出去。”
说完,他朝裴夫人拱手一礼,离了这里。
目前的情况,哪怕脑子再不好使的人,也明白,裴家要发生婆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