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当然不会拦他了,等冯霖一走,裴夫人往前紧走了两步,一脸担忧问着裴老夫人,“母亲,您还好吗?”
裴家老夫人正坐在一张椅上,精神并没有不好,反而是目光锐利,她盯着裴夫人,冷冷一笑。
“冷氏,我老婆子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你想害死我?”裴老夫人一身狼狈,两眼冒火地看着裴夫人,毫不客气地怒吼了一声。
她的头发乱凌乱着,脸上满是黑灰,衣衫上湿辘辘的,还滴着水,面前的地上,跪着惶惶不知所措的单妈。
裴夫人忙道,“母亲,媳妇怎敢害母亲呢?媳妇得知佛堂起了火,吓得腿都软了,心中一直祈祷着,母亲千万不要在里面。”
“收起你那套虚伪的嘴脸!”裴老夫人冷笑,“老身本来在其他地方午休,是你身边的婆子单妈,请老身来的佛堂。”
“……”
“她说,佛堂里的观音像,忽然起了佛光。老身信以为真的来了,哪知,才进门,人就昏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发现已经被困火海了,而这个单妈,正在往窗帘上淋火油!说,你不是想烧死我这婆子,是想干什么?”
“……”
裴老夫人冷笑,又道,“上个月,你娘家侄儿跑来借银子,说是要去外地谋生意,我劝着你,不要借太多,少借点是无妨的。以你娘家侄儿的能力,二十万两的借去,五六年不一定还得了,不如先借个三五万两银子,大家都没有压力。我本着借急不借穷的好意,劝着你。你是不是为了这件事,恨上了我老婆子?说我不帮你娘家人?难道我将整个侯府都给你娘家,才算是帮吗?”
裴夫人摆着手,“不是的,母亲,媳妇没有这么想。”
“我看你就在这么想!”
裴老夫人说着,抬脚将供桌一侧的一桶火油,和几个火石踢了出来。
那半桶火油一倒,流了一地,一直蔓延到了裴夫人的面前,几块火石在地上跳了跳,跳进一地的火油里,不动了。
“这都是单妈的东西,你还敢不承认?”
“不是啊,母亲,这才多大点事儿,媳妇怎敢恨母亲?更是万万不敢害母亲啊。”裴夫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她一眼瞥见一旁的单妈,咬了咬牙,扬起手,狠狠抽了单妈两个耳光,“你敢害老夫人?谁借你的胆子?”
单妈也在发懵中,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她按着裴夫人的吩咐,办好了差事后,就准备去回复裴夫人,哪知,走到一处竹林边的台阶处,脚下忽然踩空,她摔了一脚跤,昏倒了。等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裴老夫人的身旁,而四周已窜起了火苗。
而且,她也根本就没有请过老夫人。
“不,夫人,您听老奴说……”单妈急忙辨解,“老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奴只是晕了一下,醒来就在这里了。夫人,老奴没有做啊,夫人,您听老奴说……,老奴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害老夫人呢?您冤枉老奴了,夫人!”
但裴夫人现在哪里会理会她?
裴夫人急于想将责任推到单妈的身上,她好清白退出,便朝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将这个意图毒杀老夫人的恶婆子,捆下去,扔到柴房里去!”
很快,跑进来两个大个子的仆人,一人擒住单妈的一只胳膊,一左一右的,将单妈拖了下去。
虽然单妈个子高大,但是,拖单妈的两个仆人,是在府里专门挑水种树的粗使仆人,力大如牛,拎着单妈就跟拎着小鸡仔似的。
当单妈经过郁娇身边时,郁娇忽然说道,“单妈,此情此景,可曾相识?”
单妈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忙抬头去看郁娇,只见那双清澈如潭水的杏眼里,浮着冷冷的杀意。
她惊得打了个激灵。
相识?单妈努力地去想,对,她想起来了,林婉音死的那天,也被她这般拖着跑。
单妈想到这里,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郁娇,果然是来替林婉音报仇的!
想到这里,单妈大声喊叫起来,“夫人,夫人……”她想再次提醒裴夫人,注意着郁娇的报复。但被一个仆人用力一拳头揍到脑袋上,“老实点。”
单妈被打昏了。
另一处,从头罩到脚的裴元杏,由一个婆子背着,从西侧间里走出来。
不过呢,她们没有往郁娇一行人站在场院中走来,而是往没有路的花枝间穿过去。
打算避开郁娇一行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郁娇的确没有发她们,因为来来往往的仆人太多了,四周都乱哄哄地,霜月也没有太在意那一边,一直在看东侧间,以防裴夫人使坏。
但是,灰宝发现了。
“娇娇,那儿——”
郁娇眯了下眼,虽然裴元杏全身都遮得严实,但是,从那露出的鞋子来看,正是裴元杏。
想偷偷溜走?她哪能这么便宜了裴元杏!
这母女俩,想让她丢丑时,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居然请来了顺天府的冯霖,和瑞世子楚祯看热闹!
现在,裴元杏自己出了丑,就想瞒着所有人?
郁娇将灰宝放在地上,拍拍它的头。
灰宝撒腿往裴元杏那儿窜去。
只见灰宝的爪子一扯,罩在裴元杏身上的披风,掉了下来。
而那背她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