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刀法方面,楚誉是行家。
“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在霜月之下。”楚誉道。
“会是什么人?”
楚誉摇摇头,“不清楚。”虽然不清楚,但是,他在现场找到了一块刀鞘上掉下的铜饰品。
但他没跟郁娇说。
郁娇闭了闭眼,“是我害了他们。”
楚誉握着她的手,“这不是你的错,娇娇,别这么想。这只是个意外。”
“这不是意外,楚誉!”她抬头看他,“如果只是意外,贼子就不会抢喜花的耳环了,那对耳环只值三百两银子,对于一个武功高强的杀手来说,三百两的饰品,只是廉价的物品,又怎会去抢?”
杀手们杀一人,都是几千两上万两的开价。
他们抢三百两的东西,传出去会掉了身价。
楚誉眯了下眼,“娇娇是说……”
郁娇叹了叹,“一定是冲我来的,是熟悉我的人,我的那对耳环,留下了线索。喜花喜欢不放手,对方就粗暴地去抢。”
楚誉看着郁娇,“不管是谁,我一定会查出来,娇娇不怕害怕。”
郁娇冷笑,“我怕什么?我若找到那贼子,定要千刀万剐!”
两人进了正屋。
老妇人和老汉的尸体横在屋子中间,桌椅倒地,各种物品散了一地,一片狼藉,地上更是洒着斑斑血渍。
“爷爷,奶奶——”阿福哭哭这个,哭哭那个,一脸哀绝,“告诉我是谁,我替你们报仇!”
郁娇心头一酸,想上前去跟阿福说,被楚誉拦住了。
“阿福。”他道,“你想跟我走吗?”
阿福在哭。
楚誉走过去,蹲下身来扶着他的肩头问他,“杀你亲人的人,一定是个有势力的人,因为从现场来看,不像是简单的抢劫。”
阿福点了点头,“我看出来了,割向脖子上的刀口,又深又齐整,那人一定刀法奇快,这是高手的刀法。”
郁娇心中,对阿福刮目相看了几分,想不到,一个山里汉子,也瞧出了刀法上的问题。
楚誉又道,“而高手的背后,都是大势力之人。”
“会是谁?是谁?”阿福暴怒吼道,“是谁杀了他们,滚出来,老子要跟你决一死战!暗杀算什么英雄?滚出来!”
“我也看不出来,不过,我可以帮你报仇。”楚誉道,“你们一家收留我们一晚,我不能袖手旁观。我的身份是齐国誉亲王的人。我是他的亲信,我可以将你举荐给他,你只要跟着他,大仇一定得报。”
楚誉没说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是不想惹事端,必竟,他此刻应在去往崇州的路上。
二是,他的脸上戴着人皮面具,是个普通人的身份。
阿福赫然抬头看向楚誉,“誉亲王?”
楚誉点头,“对,不然的话,我为何拿得出价值千两的金珠?那是他赏下的。”
阿福抹了把眼泪,朝楚誉一拜,“求大兄弟举荐!我跟定誉亲王了。”
“好,我此次去,就是替誉亲王去办差的,我们一起去吧。”
楚誉和郁娇,陪同阿福,将喜花和阿福的祖父祖母一起安葬了。
阿福哭着,一把火点燃了曾经的家。
看着熊熊大火将屋子渐渐烧烬,阿福叹了叹,又流下泪来,“我父母遇山洪早亡,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我跟喜花是青梅竹马,谁想到……,我都没脸见喜花的父母了。”
楚誉拍拍他的肩头,“恶人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们走吧。”
“走!”阿福咬了咬牙,抹了泪,率先往山下走去。
……
郁娇离开的那处小集镇,一处平平常常的小宅子里。
一位年轻的,身穿雪白长衫的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黑衣人。
这是他的暗卫头领。
头领的整个脑袋都用纱布包着,活像一个巨大的刚长熟的露出米粒的大玉米。
大玉米脑袋的暗卫正跪在地上汇报着抓捕结果。
他不敢抬头,因为主子的回答一直都只有一个字——嗯……,或者是嗯!或者是嗯?
他怕听到最后那个嗯字,那尾音调调拉得老长的“嗯”字,仿佛生出一根绳子在勒紧着他的喉咙。
他有些窒息,有些慌张,更多的是恐惧。
在主人的面前,没人逃得过他的笑脸,他笑着且话语相当少的时候,一定是有某个人要从这世上消失了。
此时的主子就说得很少,那几个“嗯”字加起来一只手都够数了。
那么,主子此时是否在笑?啊——,他笑了没有?
暗卫头领不敢抬头。
如果他头上没有包着白纱布的话,一定可以看到他的额头正在冒冷汗。
他低着头,不住地哆嗦着,头上包扎的纱布结头正随着他的颤抖,轻轻地摆晃,真仿佛玉米须被风吹得摇晃着。
白衣男子温和一笑,“你辛苦了。”修长且保养得极好的手指,在竹制桌案上敲了一敲,“拿回了郁四小姐的耳环,也算是大功一件。”
门口站着的两个护卫立即进来,站在暗卫头领的一左一右。
暗卫头领吓得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大着胆子道,“主人,此次失败,卑职甘愿受罚,但罪不至死。因为让卑职失败的原因,是个奇怪的男子。那男子一直跟在郁四小姐的身侧,武功奇高,属下们……属下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白衣男子的手指停止了敲击,笑意渐渐地消失了。
他目光冷冷地看着暗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