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誉将她放下来,将藤蔓系在崖边的一株大松树上,然后,一手搂着郁娇,一手紧紧地抓着藤蔓,抬脚一踢崖壁,顺着藤蔓,慢慢地往谷底滑去。
滑落到一半时,楚誉忽然停下了,两人就这么悬挂在半空中。
“娇娇。”楚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郁娇担心掉下去,正紧紧地搂着他,她将脸从他的胸口处抬起来,“什么?”
楚誉低头吻了下她。
郁娇:“……”她黑着脸,“这很危险!”
楚誉却忽然松开手中的藤蔓,搂着郁娇,往谷底落去。
郁娇惊得更加地搂紧他。
没一会儿,她意识到什么,冷着脸说道,“楚誉,其实你轻功很好,根本不必编什么藤蔓绳子对不对?”
“对,娇娇看出来了?”楚誉将她打横抱起,脚尖在崖壁上一起一落地点了几下,轻轻巧巧地落入谷里,“我只是想,和你做些事情,只是想说,有我在,任何危险,任何困难,都难不住我。都无法阻止我和你在一起。”
“楚誉——”郁娇看着他,眯着眼问道,“你担心,宫里的那个?”
她不是正德帝的女儿,但长宁却一度的怀疑,她是正德的女儿,那么,十四年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正德帝厌恶楚誉,长宁害怕正德帝。
事情发展下去,宫中的那位,会成他们最大的威胁。
“只要我不死。”他道,“谁也动不了你!”
……
郁人杰和郁来旺,带着梅姨娘和郁人志的棺柩,在晌午刚过时分,回到了京城。
梅姨娘只是个姨娘,娘家又死了父母,只有年老的祖父母和一个老仆人在,根本不敢为梅姨娘的事喊冤。
再加上郁人志的死,可是因梅姨娘引起的。
若不是梅姨娘死,郁人志根本不会被抓。
郁人志不被抓,裴元志的护卫,哪里敢去杀郁人志?
郁文才心中恨着梅姨娘,怎会理会梅家的人?
他只派人送了些许银钱过去安抚,又派仆人将梅姨娘葬于城外,这事就算过去了。
最让郁文才心中沉痛的是,大儿子没了。
整个郁府,因着郁人志的死,一片肃穆,谁也不敢说笑。
郁文才怒得又骂了一顿裴家父子。
锦夫人被郁文才放了出来,允许去看儿子的遗容。
看到棺柩,锦夫人没有骂裴家的人,而是诅骂起了郁娇。
郁人杰陪着他的母亲,母子两个,在灵堂里哭一阵,骂一阵郁娇。
“郁娇那个死妮子呢,怎么没见着?”锦夫人咬牙怒目,一脸森然,“她大哥死?她居然不来祭拜?她想干什么?”
郁人杰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儿子和来旺去长风亭找她,叫她和我们一起回京,她却说,大哥是儿子的大哥,又不是她的大哥,她娘是长宁郡主,只生了她一个,她哪里来的大哥?还说……说我们本是庶出,她是嫡女,一个嫡女,哪能给一个庶子送行?”
“什么?她敢这么说你你大哥?”锦夫人又惊又怒。
“对,来旺也听见了。”郁人杰说道。郁来旺只是个下人,一定不敢说主子的坏话,郁人杰,如是想着。
郁来旺要是敢乱说,他饶不了他!
锦夫人听着听着,气得一脸铁青。
她被关的这些日子,心中对郁娇的恨,早已又深了一层,听到小儿子说了这番话,恨不得现在就掐死郁娇,“我现在就找你父亲去!我倒要看看,她如何再猖狂下去。”
“娘,你得往严重里说啊,不然父亲不会罚她的,儿子怀疑大哥是她害死的,她才故意不回京的。”郁人杰又开始编造。
“放心,此一时彼一时,娘和你父亲虽然闹起了矛盾,但是,你父亲还是十分疼爱你们的,尤其是你大哥,那可是他的长子,中年丧长子,那等于要了他的半条命!”
锦夫人信心十足的来找郁文才。
一进门,她就扯着嗓子号哭起来。
“老爷啊,志儿死得冤枉啊,偏又摊上这样的冷血妹子,真是家门不幸,他的不幸啊!他死得这么惨,郁娇居然不回来送送他,这还有人性吗?老爷,你得管管她啊!这要是传出去,人们不笑她冷血,会笑老爷管教无方啊,堂堂丞相千金不知规矩。”
哭了半天,锦夫人发现郁文才坐在桌边,一直冷着脸不吱声。
她心中好奇,便将声音哭得小了些,抬眼来看郁文才。
“哭好了吗?”郁文才冷冷问她。
锦夫人怔怔地,“老爷……”
“老爷真后悔,没有在他死前,打断他的腿!”郁文才咬牙暴怒。
锦夫人吓了一大跳,声音凄凄说道,“老爷为何这样说志儿?他已经没了啊!”
“哼,看他干的好事!老夫的脸都被他丢尽了!”郁文才将一只弓弩拍下了桌上,怒道,“你看这是什么?”
锦夫人看着弓弩,呐呐说道,“老爷,这是……,弓弩啊……,这这这这,为什么说志儿丢了老爷的脸?”
郁文才冷笑,“哼,为什么?还不是你纵容他,说男儿家的,谁不拿个兵器在手里?结果可好,他是弓弩不离手。他不喜欢郁娇,骂上几句,不就行了?打几巴掌,老夫也不说什么,可他为什么要用弓弩射她?还闹得四处皆知了?”
锦夫人吸了口凉气,“老爷,这一定是误会,他怎么会射杀郁娇?郁娇是他亲妹子啊。”
“不管是不是误会,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