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营是驻在京城附近的军营,是专门守护皇城的军队。
郁娇讶然,“你那么小就去了?她为什么送你去?”
“皇后待我如亲子。”楚誉提到李皇后,目光中浮着柔意,“他说,若不学些本事,将来被人欺负时,只有哭的份,贪图一时的享乐,那是愚蠢之人的活法。”
郁娇的印象中,并没有听说他去过军营,“我记得,你不是病着吗?怎么又去了军营?”
他八岁那年,忽然得了怪病,查无原因,只听说,与宫女接触就会浑身抽搐,接着,不醒人事。
皇后命他在自己的王府里静养,不准任何女子靠近。
楚誉说道,“是皇后安排的,让我化妆改名,悄悄混入进军营去磨练,否则,哪里进得去?”他冷笑,“有人想将我养成一个废物,在我身边安排大量美艳的宫女或婪童,让我看……”春宫图。
他皱了下眉头,没往下说。
郁娇见他眉眼间闪过一丝厌恶,她的眸光闪了下,他不说,她也猜得到,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誉接着又说道,“总之呢,有人想将我往一个纨绔子弟上养,被皇后发现了端倪。杖杀了两个想陪床而睡的宫女,那些人才老实了一些。”
“明里防得好,暗中呢?”郁娇忙问他,“你是如何防的?”
有人若是想害人,害得楚誉小小年纪就知男女事,养成一个浪荡子弟,法子一定是层出不穷。
前朝有个太子,有人想害那太子,便不停地往太子宫里送美艳的宫女。
暗中指使宫女对年幼的太子下药。
结果,太子床事太频繁,十六岁已不举。
未来的帝王,怎能是个不举的?传到皇帝那儿,一道圣旨将太子废除了。
明明是旁人害的太子,反说太子荒淫。
楚誉口中的那个人,也是想用同样的法子来害他吧?
他生来没了亲娘,也只有一个皇后关心着,若不是皇后,只怕,楚誉的下场,也同前朝那个太子一样。
这便是皇族的无情!
为了一个皇位,而不择手段的害人。
郁娇的心中,一阵讽笑。
楚誉冷笑,“暗中当然是各种陷害跟着来,皇后着急上火,但也不能天天出宫,管着我府里的事。”
“……”
“恰巧有一天,我进宫时,走路摔了一跤,一个宫女扶了我一下,我忽然发病了。”
“……”
“太医说我不能跟女子亲近,亲近就会发病。皇后借此发作,将我府里的侍女及年长的婆子们,全部赶走了。更说,谁敢送侍女,便是不安好心的故意陷害。从此,我的府里太平了。”
郁娇想起他小时候发病的事,忙问,“你的病,是皇后故意安排出来的,是假的?”
如果是这样的,皇后担心他被养废,真是下了一番苦心。
楚誉的神色却冷了下来,目光中浮着痛楚,“不是,是查无原因的怪病……”
他看着她,心头沉闷。
否则,轮得到裴元志那个混蛋娶林婉音么?
因为发病,他不能碰林婉音,所以他不得不躲开。
郁娇发觉他神色异样,抬手抚他的脸,“你怎么啦?”
楚誉微笑,“幸而有你。”
郁娇被他的眼神晃得眼花,是啊,幸而有她,她唇角扬起,“对,幸好有我,我陪着你。”舍了林婉音的躯壳,陪着你。
说着话的时候,楚誉的藤蔓绳子,已编织好。
足足有她的手臂粗,粗略看去,有二三十丈长了,到谷底应该不在话下。
楚誉将马儿系在一株树上,
一手拖着藤蔓,一手牵着郁娇,“走,我们到谷底里去。”
“好。”
两人踩着荒草,往崖边走去。
郁娇发现,跟他在一起,总有无尽的乐趣。
即便是编织藤蔓这种粗活,即便是在荒郊野外行走。
当然,她更喜欢和他一起烤野味,看他怎样杀洗,看样烧烤。
但他今天说不喜欢吃烤野味,她只好放弃。
以前,她身为林婉音时,因为要迎合裴家高门大户的规矩,她连怎样走路,怎样端杯子吃茶,怎样微笑,怎样与人交谈,都刻意地做到最好,以便讨好裴夫人和裴元志欢心,让他们觉得,林婉音是个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女人。
林婉音是最适合嫁入裴家的女子。
但实际上呢,林婉音的付出,在他们眼里,根本是个不值得一提的笑话。
他们不在乎她的命,又哪里稀罕她的那些付出?
前世,她的付出真是见了鬼!
她跟楚誉在一起,就不必理会所谓的高门规矩。
他将袖子挽得高高在上,在河里洗澡,去山民家跟山民相谈甚欢。
裴元志,连他一丝半毫也比不了。
才走了十几步,楚誉忽然停了脚步。
郁娇诧异问他,“怎么啦?”
楚誉偏头看着她莞尔一笑,松开她的手,然后,蹲下身来,“上来。”
郁娇望着他宽厚的肩背,笑了笑,很自然地趴在了他的背上。
“你是自愿背我的,不是我赖着你,要你背的。”
楚誉右手拖着她,左手拖着藤蔓,深一脚,浅一脚在荒草里行走,“对,我自愿背你的。”顿了顿,又道,“想背你一辈子。”
郁娇心头一暖,伸手搂着他的脖子。
不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