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娇虽然穿着一身仆人的灰布衣衫,梳着丫头的大辫子头,通身装扮毫无贵气可言,但那周身的气度,却是让人无法忽视,眼神也凌厉得异常。
江元杏迎上郁娇的目光,心中直发怵。
郁娇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居然敢脱了她的衣衫,将她扔到桃花湖畔。
该死的郁娇!
她想打一顿郁娇,可看到门口站着的霜月,江元杏害怕了。
“你算计我,我还没有跟你算帐,你居然还敢来威胁我?”她抖了抖唇角,壮着胆子,眯着眼盯着郁娇的脸,“你少来吓唬我,元志哥哥最喜欢的就是我,不可能会杀我,他不可能的!我们,我们的关系……”
江元杏的耳垂上,悄悄地染了一抹红色,脸上也渐渐地显出一丝得意来。
她抬着下巴,傲然地看着郁娇。
因为她知道,裴元志说喜欢郁娇,不过是看中了郁娇的身份,其实,是不可能会喜欢上郁娇的。
因为她太知道,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愿意一起上床,才叫喜欢,连碰都不愿意碰的,根本不是喜欢。
那叫敷衍。
郁娇瞧着她的表情,心中笑了笑。
她怎会不知,江元杏因为什么而得意着?便浅浅一笑,“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是不是?你是自欺欺人,还是愚不可及?”
江元杏大怒,“你敢骂我?”
“我是在提醒你,江元杏!”郁娇的脸上,浮起讽笑来,“你跟他,虽然有了夫妻之实,但是,他可从来没有将你放在心上过。”
“……”
“在桃花湖畔的芦苇丛那儿,他还想一掌打死你来着,你忘记了么?一个男人,一个跟自己欢好过的男人,为了一点点的小事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打死你,还谈什么心中有你?那不是个笑话吗?”
“不可能!”江元杏最是听不得这样的话,“他心里眼里都是我,他当时只是气急了,才失手打了我。再说了,明明是你陷害我,又不是我故意跑到那儿去的,只要我说清楚事情的真相,元志哥哥是不会怪罪我的。夫妻之间还时有吵架的呢,我们有一点点的矛盾,能算什么?”
“是啊,一点点的矛盾,又算得了什么?”郁娇笑,“你忘记了林婉音么?你以为,你的狡辩,他会听得进去?他是个不看过程,只看结果的人。”
提到林婉音,江元杏的脸色变了变,她眯着眼,“郁娇,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林婉音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是用八抬大轿子抬进府里的正妻,裴元志却为了一点点的小事,杀了她。”郁娇望进江元杏的眼睛里,“你自称跟裴元志是青梅竹马,但是,你的身份跟林婉音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能狠心地杀死林婉音,就不会杀你?”
江元杏不相信,裴元志真会杀她。
她咬了咬牙,怒道,“林婉音是自己作死的,得罪了家里的小厮,被夫人处死,怨不得元志哥哥会误会,她活该!”
郁娇望着她,好笑地摇摇头,“江元杏,那是你表面看到的情况,事实上,不是的。裴家并不是因为那件事,才处死林婉音的。”
江元杏第一次听说,林婉音的死,背后还有着真相。
她将呼吸慢了半拍,沉声问着郁娇,“还有什么内幕?”
郁娇望着她,淡然一笑,“你想听?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林婉音得罪了昭阳公主,昭阳公主发话,要裴府用最惨的法子处死林婉音,否则,会让裴元志丢官。”
“……”
“裴元志为了讨好昭阳,为了不丢官,为了在官场上更好的爬升,便伙同裴夫人,买通林家小厮,陷害林婉音,并杀了林婉音。”
昭阳有没有威胁裴元志,郁娇并不清楚,但不妨碍她编造一番,震慑江元杏。
江元杏听完郁娇的话,果然,那脸色旋即便白了几分,“怎么会有这种事?”
郁娇继续说道,“所以江元杏,在裴元志的身体里,根本没有‘情’这个字,只有权利和名声!”
“……”
“你在身体上刻着他的名字,害得他在桃花湖畔当众丢了丑,此时,他正被全京城的人讽笑着,笑他同自己的亲妹妹有着苟且。”
“……”
“皇上大怒之下,当着不少臣子的面责骂他了,并将他的官职全都除掉了,且扣除所有俸禄,更不准他继承永安侯之位。”
“……”
“他已经彻底跌落到尘埃了,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你给他丢了丑,你在身体上刻的那几个字,让他成了全城的笑柄。江元杏,他能饶你?”
江元杏的脸,彻底变得死白。
她的唇角颤抖着,“不,你一定在骗我,他……他的身份不简单,皇上是不会罚他的!”
郁娇笑了笑,“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找个裴府的仆人来问一问。”她转身往外走,“想想林婉音的死吧,裴元志曾在新婚之夜对林婉音说,她是他心尖儿上的宝,可是后来呢?”
郁娇嘲讽一笑,“裴元志为了一点儿小事情,还是处死了林婉音,你害他丢官罚银,他能放过你吗?可笑!”
郁娇没再理会江元杏,转身走出了屋子。
脚步声,渐渐地远去了,江元杏也没有回过神来。
江元杏心中,开始害怕起来。
裴元志,真的会杀她吗?
她伸手捂住了下心口,在桃花湖畔挨的一掌,这会儿还疼着。
江元杏心中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