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娇马上坐起来,皱眉看他,“你还真跪着?”
楚誉点头,“娇娇没说让我起来。”
郁娇脸一沉,“那你起来吧。”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意思意思跪一下就行了,想不到楚誉一直跪着。
“好。”楚誉微微一笑,以手撑地,就要站起身来。
但不知是不是跪得太久的缘故,楚誉的脚步踉跄了一下,身子往地上栽去。
“楚誉!”郁娇吓了一大跳,飞奔上前去扶他,“你怎么回事?”
“不要紧,可能起得猛了一些。”楚誉欠意一笑,“吓着你了吗?”
郁娇横了他一眼,差点吓死她。
她松开手,一指椅子,“你坐下吧。”
“好。”楚誉点了点头,坐到了椅上。
郁娇也往床边走来,可这时,她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她抬起手,发现手心一片粘糊糊地,深色一块,这是——血?
楚誉的血?
郁娇心头大惊,赫然转身走向楚誉,“胳膊抬起来!”
楚誉微怔,“怎么啦,娇娇?”
郁娇怒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楚誉一脸无辜,“告诉你什么?”
郁娇冷冷看他一眼,伸手抓起他的右胳膊来看。
她记得,刚才是扶了下他的右胳膊,才发现手上粘了什么东西的。
这一看,果然,楚誉的袖子已经磨了一个大洞,因为天热,他只穿着一层薄薄的外衣,里头也只是一件薄薄的中衣,两层衣服都是用质地好,且薄软的云锦做的,已经被磨破了,衣服一破,保护不了胳膊,胳膊上的皮都磨破了,露出血淋淋的肉来。
“这是怎么回事?”郁娇冷着脸,问楚誉。
屋中只燃着一只蜡烛,光线不是很好,袖子的破洞又在胳膊后,而楚誉一直面对着她站着,她看不到。
“回京城的路上,马上掉入山谷里,在崖壁上磨了一下。”楚誉轻描淡写地说道,“哦,不疼。”
“你等着。”郁娇看他一眼,走到卧房外去了。
“好。”楚誉像个听话的小相公,朝自家媳妇老实地点了点头。
过了片刻,郁娇回来了,“我叫红珠烧热水去了,你从丰台县赶回来,一身尘土,先沐浴一下,我再给你上点药。”
“好,我听娇娇的安排。”楚誉微微一笑。
郁娇脸上一窘,这气氛,怎么感觉怪异得很?她明明没有嫁给楚誉,他这么听她话做什么?
红珠睡到半夜,被郁娇叫醒,郁娇说,自己睡出了一身汗,想沐浴一番再睡,红珠没有怀疑什么,烧热水去了。
烧水的时间会很长,郁娇和楚誉相对而坐。
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楚誉主动找话说,“娇娇,你怎么一直住在景府里?不去郁府,住林府和誉亲王府,都可以。再说了,那景昀又住在你隔壁,他不会想入非非?”
郁娇脸一沉,想入非非的是楚誉吧?他怎么老是针对景昀?
景昀和她的园子中间,还隔着一道院墙呢,就算他住她隔壁屋子,她也不会想入非非。
“楚誉,刚才的箫音忽然停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这么一直吹下去,你就不觉得吵?”楚誉说得一本正经。
郁娇:“……”她睇了楚誉一眼,“景老夫人知道我的身份,我不想她太牵挂我。所以,我现在只要有时间,就来景府住住。以前呢,我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怎么来看她,忽然之间,我自己……”她看了楚誉一眼,没往下说,“心中愧疚得很,现在,老天成全我,我想弥补一下。”
也想弥补楚誉。
楚誉的目光,变得深遂起来,一瞬不瞬地望着郁娇,哑声问她,“那,我呢?”
郁娇望进他的目光里,起身朝他走来,“我现在站在你的面前,楚誉。”
楚誉站起身来,忽然捧着她的头,重重地吻下,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她的唇,“如果你对那个景昀动了一丝丝的心……,我今晚就将你……睡了。”
郁娇被他堵着唇,含含糊糊怒道,“你敢!”她身子还没有长全呢!
她不是林婉音的年纪,她是郁娇的年纪!
她就知道,不该对他生起一丝心软,他会得寸进尺!
“就敢!”
郁娇:“……”
……
好在楚誉也只是说说,并没有真对郁娇怎么样。
红珠烧好热水,站在卧房门外敲门,“娇小姐,水好了,已经放在浴房里了,冷水也兑好了。”
“好,你去睡吧,我让霜月服侍我沐浴。”
“嗯,那奴婢先下去了。”红珠在门外说道。
红珠知道,郁娇习惯着用霜月。她本是老夫人的人,在郁娇身边服侍,也是临时的。
郁娇不要她服侍,她便走开好了,她并不计较。
她站在门外听了听,发现红珠果真走开了,这才推了推楚誉,“快去。”
楚誉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郁娇开了门,霜月正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叠衣衫,她眼珠子朝二人扫了扫,笑嘻嘻说道,“这是主子的换洗衣衫。”
楚誉接过来,抬脚踢了踢蹲在门口的灰宝,“带路。”
灰宝马上从地上跳起来,往浴房跑去。
一人一兽离开了。
郁娇一阵无语,灰宝明明是她的,怎么这么听楚誉的?
霜月的目光,一直盯着郁娇,低声问道,“小姐,你们俩刚才在屋里……”
郁娇脸一沉,“不是你想的那样?”又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