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成长之路,心酸坎坷,楚誉从不会瞧不起他。
两叔侄,关系处得像两兄弟。
“太子,裴家树大根深,要除,只能一刀一刀地砍枝丫,而不是一斧子往下砍,这样砍,砍不倒树不说,反而是震麻了自己的手掌。”
“……”
“裴家是开国元勋,这大齐国的官员,明面上的暗底下的,有不少是占他们一边的。一下子罚得太狠,容易逼得他们狗急了跳墙!”
“……”
“另外,安王和裴兴盛是一伙的,安王逃了后,一定还会跟裴兴盛起联系的,到时候,正好一抓就是俩!”
太子想了想,点头说道,“誉王叔,是我太冲动了,还是王叔想得周到。”
……
正德帝回到乾宁宫。
因为在李皇后那儿受的气,是他平生最大的一次耻辱。
到御书房前走了一圈后回来,正德帝脸上的怒容仍是没有消退。
宫中的宫女太监们,从王贵海的脸色上,也瞧出了异样,于是,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出,各忙各的,没事儿忙的,自觉地将存在感降在最低。
就怕正德帝心情不好,将火气撒到了他们的头上。
“王贵海!”正德帝刚一坐下,就望着忙着指挥人去放洗浴水的王贵海大声喝道。
王贵海心中叫苦,正德帝心情不好,其他人可以跑得干净,他跑不掉。
谁叫他是正德帝身边的第一太监?
“皇上,老奴在呢。天不早了,老奴在吩咐小太监们,去给皇上准备沐浴水去了。”
“朕不睡!”正德帝怒道,“你过来陪朕说话。”
他走不了路,他只能坐着指挥人,王贵海一走开,他心中就烦躁起来,就像,失了两条腿一样。
王贵海,“……”不睡?他要哭了,他不要做神仙,“……是。”王贵海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刚才,裴兴盛看楚誉的神情,是怎样的?”
王贵海想了想,说道,“皇上,裴兴盛果然恨起了楚誉。”
“说!”
“老奴刚才看到,裴兴盛虽然跪倒在地,一直在哭着,忏悔着,但是呢,起身的时候,目光并没有看皇上,而是,一直盯着誉亲王在看,可见,他心中对誉亲王有着想法。”
“哼!”正德帝冷冷一笑,“好,且让这二人,互斗去!”
……
裴兴盛原以为,他进宫请罪,皇上最多罚罚他的钱而已,他裴家有的是钱,丢个几万十万两的银子,他根本不在乎。
那点儿银子,只是他裴家的九牛一毛。
必竟,裴元志会反,可不是裴府逼的,也不是裴府怂恿的,更不是裴府在相帮,而是,正德帝自己造成的。
裴元志是正德帝儿子的说法,也是冷玉燕和正德帝两人说出来的,跟他裴兴盛,有一丝的关系?
他被那两人戴了绿帽子,到末了,还要他来背黑锅,收拾裴元志丢下的那个烂摊子?
凭什么?
裴元志不甘心自己的皇子身份从无到有再到无,绝望之下,铤而走险了,和他有什么相干?
哪知,不按套路行事的正德帝,将皮球踢给了楚誉。楚誉那个疯子,更加的不按常理办事,居然敢借坡下驴,除了他的爵位,削了他的官职?
该死的楚誉!
他会跟楚誉没完!
他不死,这事儿绝对不完!
裴兴盛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出了皇宫。
引路的两个太监,将他送到专供臣子们进出宫门的角门口之后,就停了脚步,不送了。
“裴大人,小的们只能送您到这儿了,好走啊。”口里说着好走,脸上不见恭敬之色。
两人不等裴兴盛回答,甩着袖子转身就走了。
而且呢,连个照路的灯笼,也不留给他一个。
气得裴兴盛的脸色,更是一片黑沉。
好在宫门口的屋檐下,左右各悬挂着两个大灯笼,明亮的灯笼光照着角门前方,还不至于看不清脚下的路。
两个引路太监走进了宫门,见一个守门的宫卫朝两人挤眼睛,他们便走了过去。
原来,那个宫卫是好奇,为什么裴兴盛大晚上的进宫了,进宫不说,出来时,是一脸的颓败,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
宫中日子无聊,护卫,太监宫女们只要有机会聚集在一起,就会议论八卦一番。
两个小太监呢,也有心想显摆显摆,说说自己的第一手消息。
当下,两个小太监就将御书房前发生的事情,捡紧要的跟那宫卫说了。
宫卫惊讶得睁大了双眼,还有这等事?
永安侯府被除爵了?
还降职了?
二品成了五品?
宫卫惊讶得睁大了双眼,这回,看向裴兴盛的眼神,就不再是肃然起敬,而是一脸的鄙夷与嘲讽了。
五品侍郎能算什么?
五品官员的名字,连皇上都记不全,太多了。五品官员,连上早朝的机会都是没有的,只有在衙门里每天按时办差的份儿。
而且,宫卫们惯是会察言观色之人,已经听到小太监喊着裴兴盛为“裴大人”,而不是喊“侯爷”了,可见,裴兴盛彻底跌落到谷底里。
一个挨了皇上罚的人,他们有病才去巴结讨好。
裴兴盛像一只被人晾晒在沙滩上的鱼,由着几个宫卫们肆意地嘲讽打量着。
宫卫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个个将头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