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当真是变幻无常,原本还在院落之中陪自己赏花的人如今已经是成了一国国主,待到再见面之时不知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回过神来之后,白落羽淡声回答了司徒洛冥方才的问话:“谷外的阵法是大师兄所设的,你可以问他。”不过大师兄若是知道司徒洛冥破了他的阵法,怕是又要改阵了。
司徒洛冥点了点头,想着有一日去找楼若淳讨教一番。
话说回来,当日上官决约见了墨凌天,在那峡谷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实则江湖中没有多少人知道,那时的情况实在太过危急了,差点就让上官决如了愿,而后他们才将计就计地隐藏了自己的行踪一阵子,直到那日上官景登基才现身。
贺云澜其后在被人问起当日情况之时语焉不详,亦是有意误导为墨凌天他们遮掩,害得有不少人暗自的悲叹唏嘘,没想到一转眼,事态竟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折,贺云澜的话当时确是引起了不少波动,要知道莫二爷若是真出事,无影阁若是就此消失的话,对于武林而言绝对是一件大事。
但实则贺云澜说的亦是实话,那一战他始终都没有忘记,尽管眼下听来是有惊无险,当时的战况却是千钧一发,倘若容云鹤再晚到半刻的话,恐怕一切都将变得无可挽回了,墨凌天也不会停手,峡谷势必是要血流成河了,这也是墨凌天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守在白落羽的身边未曾离开半分的原因,那是墨凌天从未有过的真真切切的后怕。
司徒洛冥这些时日一直是在外四处奔走,如今天漓朝局已变,但三国之争至今犹存,且局势可以发生变化,一夕之间无影阁重立于江湖,以雷霆之势席卷江湖,声势一时无二,燕落十八骑如同十猛虎双翼,护佑在侧,如今燕落十八骑是无影阁的人,这在江湖之中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不少人更是心生警戒敬畏之心。
想起当日峡谷内发生的情景,司徒洛冥一点都不奇怪为何墨凌天会这样,当日白落羽即将又要陷入混沌错乱之中,眼见着她倒下,又用石片割伤了自己的手腕想要保持清醒,墨凌天整个人陷入了暴怒的状态。
自年少起便披帅挂阵,墨凌天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嗜血之意,想要全然地摧毁一切,而这时上官决却是召集了手下要乘隙动手,本来一场血战是难免的,司徒洛冥亦做好准备不死不休了,没有想到容云鹤和上官容瀛适时赶到,再其后贺云澜率领了玄狼族的人赶来,当时的情况危急是可想而知有多惊险,相当危险,贺云澜还从没见过那样惊险的混战和出人意料的转折,所以他才说他忘不了那一战,后来贺云澜对那些江湖中人所说的是实话,只不过是他刻意地避重就轻,骗了所有人,也骗了上官决和上官景派来的探子,论起功劳来也算不小了。
容云鹤赶到峡谷之时,是在最后的关头救了白落羽,在她自伤以求挽回神智的那一刻压下了她几近失控的情绪,抑制住了她体内流窜的蛊毒,就是在那片刻,从乌儡那里见到的所有景象从她的脑海中被褪去了,那些扭曲阴暗的心绪渐渐远离,白落羽终是得以清醒过来,醒来之后她及时地阻止住了那一场即将演变成残忍血战的交手,阻止住了杀气腾腾的墨凌天,那样的二爷看得她觉得心头隐隐做疼。
司徒洛冥从回忆之中还神过来,抬起眼目光看了过去,墨凌天正拉着白落羽的手腕,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白布低头为她仔细地察看着伤口,男人的眼神很专注,手下的动作很轻,低声叮嘱着什么,可以听到是在说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不必再包扎,但是不能沾水,沐浴的时候要注意,记得叫他……
白落羽依旧是坐在轮椅上的,墨凌天就在案旁站着,两人一坐一站,那一方的小空间里却像是有了种不同的气氛,被隔绝开了让旁人根本无法介入其中,司徒洛冥似乎很少见到二爷会说那么多话,一边说着墨凌天一边抚上了白落羽的手腕,在她的伤口处边缘轻轻地触碰。
白落羽的手动了动,不知是不是觉得痒,还是痛,微微蹙了下眉。
“别动。”墨凌天的手划过伤口,覆上她的,白落羽不由伸出手反握住了他的手,两人的指尖交握,有淡淡的温热透过掌心传到了她的身上。
想起周围还有别人,白落羽的指尖顿了顿,抬起了眼看向了司徒洛冥的方向。
司徒洛冥手中拿着折扇,嘴角挂着一丝笑意道:“你们继续无须管我,我只是来汇报些情况的,如今熊立安和上官决已死了,腾蛇族在西南境内的势力也只剩下那分崩离析的枝叶,大体皆不成气候,湛月莲和贺云澜已经准备完婚了,经过先前的风波,湛钰山也无意做这西南统领之位,不过彝族的势力依旧是不容小觑,等到湛月莲和贺云澜完婚算是两族联姻必然气势更盛,西南的兵权应该就全然在了贺云澜的身上了,也许只有交给他才能真正地让各部族心服,他也确有统领之才能。”
在西南这种异族众多的地域之中,血缘还是其次的,他们会服从的通常都是强者,以武力来定格局。
司徒洛冥没有说出口的是,西南毕竟地处天漓和南岳的中间交界地带,族系混杂不亦降服,虽说算鸡肋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但是日后若是三国交起战来,西南说不定会成为边境交战的中心点,届时西南的统领者是谁对于他们而言自然是大有影响的,以他们同贺云澜的交情,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