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烛和药老的桌子正好面对着包厢,这倒是让南烛看了一场好戏。
南烛挑了挑眉,将头凑到药老边轻声问道:“老头,这人怎这样冷?他是剑客?”
药老轻笑道:“是剑客。不过这和他性子冷可没什么关系。这少年我认识,浮川山庄的少爷,南宫家的独苗苗。不过,虽是一直锦衣玉食地供着,倒没变成那纨绔少爷的模样,反倒是个清冷的性子。”
药老摸了摸下巴,“这南宫衍天资聪颖,又极有毅力,能吃得了苦。诶,要不是他是个剑痴,我就把他收做弟子了!”他又瞄了一眼南烛,突然笑得贼兮兮的,“还能给咱南南养养眼,是不?”
南烛嘴角微抽,这个老不正经的,她才多大诶!她是那种爱好美色的人嘛!
这边南烛和药老在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那边正滴着血的李沅却瞪着两只熊猫眼,祈求面前的白衣少年手下留情。
“那个,兄弟,有话咱好好说。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嘛!”李沅变了一副讨好的模样,“我今儿个心情不好冲撞了兄弟您,那个,大人有大量,咱把这剑移开呗!”
李沅虽是个混账玩意儿,但是长年混迹于酒坊花楼之中,还是有点看人的本事,他察觉到这位兄弟性子虽冷,却不是个残暴的性子,要不然,他这颗脑袋不知道还在不在脖子上。
南宫衍“唰”得一下收回了剑,寒剑入鞘便转身准备回包厢,却不料一阵热乎乎的气息从身后传来,一时来不及反应竟被后面的李沅抱了个满怀。
李沅本想追上这位武功高超的兄弟,勾个肩搭个背,成就一番出生入死的兄弟之情。当然,他主要是觉得这位兄弟的武功足以秒掉家里的那位小祖宗。
可是如今,他感受着怀中那冷气愈来愈旺盛的身体,心中欲哭无泪,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呜呜呜,他还能活着出去么!
“噗”,南烛一个忍不住笑了出来,在这寂静的大厅里格外显眼。南宫衍本来就极为不爽,听到这笑声那难得的怒火也冒了出来,他一个转身便擒住了李沅的脖子,手指用力,原先的伤口又蹦出鲜血出来。
南烛看到这一幕吓得捂住了嘴,心中暗暗懊恼,万一那个什么南宫衍把怒火转到自己身上怎么办?
显而易见南烛想多了,南宫衍自来性子正直,不可能和她个小屁孩计较。
李沅吸了一口冷气,却还是装出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兄弟,不小心,嘿嘿,真是不小心,我只是想找你喝点酒来着。”
南宫衍看着面前笑嘻嘻的男子,虽一副纨绔模样,眼神却清澈透明,倒不是个恶人模样。
南宫衍对世事一向冷漠,今天却突然对面前的男子起了点兴趣。他眸中滑过一丝趣味,收了手,却又拔出了剑。
李沅一口气还没呼出来,便只见眼前银光瞬发,突然觉得身上一凉,上好的丝绸制得衣衫便滑落下来。
南宫衍当然没有让李沅裸奔,他可没有看一个男人果体的癖好。只不过李沅身上留的布料也只堪堪遮住胸前两点和下身那一处了。
李沅反应过来一把捂住自己的脸,向包厢内狂奔过去。这个傻子,以为捂住脸酒楼里的人就不知道是他了,他之前嚣张跋扈的模样可深深地刻在一众看客的脑海里。
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酒楼里陆陆续续地传来戏谑的笑声,而后之前安静过分的酒楼便彻彻底底热闹了起来。
药老颇有兴趣地看着南宫衍,摸了摸鼻子,贼兮兮地说道:“丫头,怎么样?要不学点剑法?”
南烛想着刚刚南宫衍颇为威风的一幕,笑意涌了上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药老笑着道:“不过这剑法我倒不精通,要不请南宫那小子给你当师傅?”
南烛刚刚涌上的笑意顿时垮了下来,“我才不要!老头儿,那个大冰块太冷了实在!”
“是有点冷,但是胜在年轻啊!小屁孩什么都不懂!”
南烛一边和药老插科打诨,一边细细思索着,如果,如果要报仇的话,武功还是要学的吧!
她又想到了那个夜晚,本是儒生的父亲紧紧握着手中的剑,直到倒下!
“老头儿,真能让我学剑吗?”南烛喃喃地问道。
药老看着面前的丫头掩不住的忧色,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随即又装出欢快的语气,“当然了,丫头,说实话,南宫衍剑法奇绝,是个奇才!”
药老是真想将南宫衍塞给南烛做师傅,倒不是由于南宫这小子好看的事儿,只是南宫衍自来性子正直,虽冷情些,倒是能压压这丫头内心的仇恨。
“正好南宫小子欠我一个人情,这人情便让丫头你承了,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的南宫衍正朝着南烛他们桌子走来,刚刚他便注意到了药老,只不过有个缠人的家伙挡了他的路。
“药老,”南宫衍恭敬地作揖,“承蒙上次救命之恩,若有吩咐,在所不辞。”
都是习武之人,药老与南烛的那番话自然也落入了南宫衍的耳中。
“姑娘若是不嫌弃,南宫必当尽心教授。”南宫衍又对着南烛说道。
南烛看着面前的一张木头脸,有点头疼,但还是问道:“我,能否成为一个剑客?”
“剑客之道,不在剑法,在于心志。姑娘若是有心,自然能成剑客。”
“如果,我是为了复仇呢?”,当然,南烛并没有将心里的话问出口,她抬头看着南宫衍,笑出了两个酒窝,“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