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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机老人的眼中,这世间存有一妖一魔。
妖是那天南绝云岭十万妖民侍奉之主的妖帝。魔非两界山,而是雄踞中州十三王城修魔功大成的帝御天。
这位通圣的天机欲于惊瑞期屠妖灭魔。
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便是白知秋也猜不出莫天机究竟所谋为何。
一人可抵书院藏书楼却被寻常菜谱难倒的先生自然不会不问缘由地寻那帝御天与妖帝二圣的晦气。便是昔年覆灭魔门之仇也随着地狱岩洗去魔性忘却在五百年光阴流转之中,否则白知秋也不会甘愿藏身人间五百年。
所以他更需要理由。
猜不出,便不去猜。
他等待莫天机敞开天窗。
敞开天窗会迎来凄冷的风雪,可谁又能知飘舞的风雪中没有一缕送暖的东风?
天机老人同样落子收官。
他说了一个故事,一个久远得能让人忘记自己是谁的故事。
好在他并不是故事的主人翁才能以旁观者的角度揭开这欺瞒世间万载的天局的神秘面纱。
布局人是天九刃。
是那个万年前率领古老六大部落与人族强者抵御异界侵略开启乱世劫的天九刃。
是神兵榜排名第一的天九刃。
是拥有完整钧天图的天九刃。
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位修为通周天跳脱轮回的天九刃。
天九刃于万年前布了一场局,于是万年后,当世人以为乱世劫再度临近时,有圣人应劫而殒踏入转世轮回。
……
洛长风的身上披着厚厚一层雪。
他静静地站在江都城外已有两个时辰。
那意味着,风雪墙之中的棋局磨了两个时辰,还尚未分出胜负高下。
他不知棋局进展,也不知当局者沈天心是否尚有余力,更加不知入棋局幻境的离落遭遇到什么。
他知道有句话叫做迟则生变。
他不想在攻破江都城的时候少了两位同袍手足把酒言欢。
他等不及了。
洛长风手中提着一柄断剑,剑名不更归。
此入生死磨盘棋,势与离落不更归。
洛长风举步走入风雪墙。棋剑双甲李太白与沈天心二人似未曾察觉他的冒然闯入,又或者李太白并不在意第四者涉足棋局。对他来说,对磨盘棋来说,不过是凭添一死尸而已。
洛长风瞧了一眼沈天心苍白的面色。
看得出来,沈天心很煎熬。
他知道,入棋局幻境的时机已然到了。
可若离落在此定然会深感诧异,因为洛长风进入的幻境,竟然不是一片荒原,不是春夏秋冬四季轮替更迭转变的荒原。
洛长风看到一座山,巍峨的高山,熟悉的高山,在社稷山河图里一直登顶攀爬的高山。
洛长风只用了一眼便认出这座山。
“生死磨盘棋与社稷山河图难道还有某些不为人知的联系?”
这是他脑海里不假思索涌出的疑问。
他恍惚有种预感,不知祥与不详的预感。
他觉得沿此山攀登下去,或许会就此改变余生。
可又能如何?离落深陷幻境久久未归,沈天心沉迷棋局怕是也已见了心魔魔障一时无法脱身。
一味的等待棋局收官?
他不会坐以待毙。
如果命运在前方等待着自己,他能做的只有走向命运。
别无他选!
人生是一条向死而生的路,本就别无他选!
洛长风不再梦中登山。
幻境之中,他再攀山河九重。
……
大雪封天东。
擂鼓声犹如闷雷隆隆。
前路无妖族姐弟与兽潮阻拦的未央军深入青峡谷,冒雪攻青峡。
五万先锋大军推着数百座高约六丈的井轩战车碾压而过柔软的大雪强攻青峡关。
战车之中藏有弓弩手,当抵近城墙之时,便有着长长的伏梯自战车之中探出,手提陌刀的步卒沿着伏梯攀爬而上,与那守城军厮杀在了一起。
青峡城楼有火油洒在了巨石城墙之上,南希寒指挥有序,待那未央军爬城之时,手中火把沿着城墙丢下,只是瞬间,熊熊的烈火便沿着城墙蔓延,青峡关城浸欲大火之中,数不清的未央攻城军身燃烈火惨叫哀嚎。
第一轮五万攻城军遭受挫败。
第二轮五万远程兵甲紧随而至。
大雪飞舞的天空里,有数不尽的飞石箭羽铺天盖地向那青峡关砸去。
青峡多粮仓。无论南希寒还是燕凝雪,最担忧的莫过于敌军这漫天的火焰箭羽。若是燃着了关内粮仓,青峡即便得以保存,事后也难以有足够的粮草支撑大燕讨伐七州域的后续之战。
攻城敌军已经所剩无几,面对未央军铺天盖地的远攻,南希寒亲率骑兵精甲三万,打开城门杀出城外,欲用骑兵精甲冲垮五万尚未来得及结阵防守的未央军远攻兵。
千军万马冲垮了无数的护盾。马蹄下被踩踏的兵卒变成大雪中不忍视的血肉泥。
五万远程兵后方同样有着骑兵洪流急奔而来。苏小凡率一阵轻骑沿着那远攻兵逐渐分开的血路,正面迎上了南希寒。
昔年书院同窗。
而今无需一语多言。
沙场再见,生死各安天……
未央生亲率二十万大军压阵后方,这位银枪银甲的儒将抬首遥望青峡城楼之上。
那里,有鹅毛般的大雪,有翩然而飞的红袍。
雪儿一袭红袍自城楼翩飞而至,玉手之中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