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了半日,慕容音腹中空空,听他方才叫了那么多菜,肚子一时也叫嚣起来,欢快随他来到后园踏云驾鹤居中,一进门,却见怀王正一脸沉肃地坐在桌前,慕容音见到他,不由往后缩了缩。
“怎么阿音也来了?”慕容随眉头一皱,他今日只密见许慕宽一人,不妨却见到她,心中顿生不悦,面上却依旧平和。
“我……我来瞧瞧。”
许慕宽却笑道:“过前厅时恰逢她来用饭,既是熟识,不妨也一同用餐,左不过多添一副碗筷。”
“是是是,慕宽兄说的是。”慕容音乖巧坐到怀王身边,生怕方才自己大闹大堂的事情被他知道。
片刻功夫,肖素衣便领着一众侍女将菜呈了上来,许慕宽顺口一问:“堂中可都打扫干净了?客人可都还好?”
“都好,就是马粪味道有些难闻,但已清扫十之**。”肖素衣话不多,说完便行礼告退,怀王脸上疑色更浓,不禁问,“马粪?”
“嗯……”许慕宽淡然点头,慕容音眼看他就要将自己做的好事说出,赶紧出口截道,“这好好的大堂……怎么会有马粪呢?定是那素衣姑娘弄错了!”
一面说,还一面用眼去瞪许慕宽,但怀王何等敏感,马上就察觉此事定与慕容音脱不了干系,冷脸看向她,郑重道:“此事是你做的?”
“我……我,”慕容音闪躲着,她知道怀王向来严肃,谁知刚刚报了心头恨,把柄就又落在人家手中,只能一垮肩膀,嗫嚅道,“我不是故意让小红跑进来的……”
“小红?”许慕宽突然插言,“小王爷的马改名了?方才不是还与在下同名同姓么?”
“你别说了……”慕容音瘪下嘴去,心中更是对许慕宽恨到要死。
那边怀王一听这三言两语,马上便将方才堂中的事猜了个**不离十,他也恼怒,一向在众人面前温雅识大体的妹妹,怎么私底下会这样调皮!
“慕容音!”怀王一拍桌子,喝道,“身份是为了提醒你该做什么事,而不是让你胡闹时有倚仗!你如此以富贵凌人,将祖宗教诲置于何地!”
“我……我不是。”慕容音悄悄用眼神去向许慕宽求助,但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根本不愿对自己多加理会。
“赶紧向许公子认错赔罪,要不然仔细本王告诉睿王叔,看他怎么收拾你!”
“别、千万别!”慕容音赶紧拉住怀王衣袖,“爹爹最近看我看的严得很,你千万别告诉他,我道歉就是。”
言毕转向许慕宽,一福身子道:“许公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今日之事,是阿音年幼无知,望你莫怪!”
话音刚落,又狠瞪许慕宽一眼,才又坐回桌前。
怀王还是冷着一张脸,许慕宽也不看她,慕容音越想越委屈,眼泪忍不住便要落下来,又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哭的模样,便转过身,偷偷用衣袖去拭泪。
趁着慕容音转身,许慕宽手一抖,一包白色粉末登时落入慕容音面前汤碗中,顷刻间便化得无影无踪。
怀王看了一眼,却也绝口不问,慕容音回身过来时,自觉委屈,不愿提箸去夹桌上的菜,只一个劲喝汤。
片刻后,她忽然一头栽在桌上睡死过去,怀王伸手摇了她几摇,却都毫无反应。
许慕宽瞟了她一眼,淡淡道:“这药不伤身子,两个时辰内她也决计不会醒。是就放这,还是抬进里屋睡?”
“本王抱她进去。”慕容随将她拦腰抱起,丢到里屋床上睡好,这才又转出来。
桌上已被收拾干净,唯剩两杯清茶,慕容随撩袍与许慕宽相对而坐,忽而问:“今日商谈要事,为何要将她也带来?”
“怀王信不过她?”许慕宽慵自吹散茶烟,淡淡道,“你过虑了,横竖她都睡过去了,带她来也没什么。”
“此事牵扯过大,本王不可不慎重。倒是宣平王,做事应当谨慎些……你来雍京才两个月,宁王便开始注意你,若是他知晓你与许家并无关联,那本王岂不是要跟着倒霉?”
许慕宽却傲然一笑,眸中狂色涌现:“本王既然敢只身来你大燕雍京,自然就不怕被人知晓。再说……许家的五公子,难道不该是个纨绔子弟么?”
“好,不愧是大魏的宣平王,这份胆识,堪称天下第一!”慕容随乃是由衷称赞,许慕宽却仍是淡淡笑着,既不自谦,也不自夸。
又饮下一口清茶,许慕宽才悠然开口:“昨夜王都传书,我朝中已决意派兵攻打大燕南境康州、毫州,大军走涿阳道,势在收复五十年前被大燕夺去的九座州府。”
“宣平王好快的手脚,”慕容随轻笑着饮茶,从他与许慕宽两人结盟开始至今,不过才短短数月时间,许慕宽便能让一众谋臣在大魏朝中挑起争端,蛊惑魏皇同意发兵大燕南境。
“谁带兵?”
“我那位二皇兄,他麾下十万亲军,号称精锐。”许慕宽微微哂笑,面有不屑。
“祈南王?”慕容随面目先是一凝,随即笑道,“若是祈南王……那我大燕可要笑纳了。”
“这样最好,记得往死里打。”许慕宽懒散往后一靠,“他们的粮草、行军路线还有战前布置我基本都告诉你了,你可要好好准备,最好将他的亲军耗在大燕境内,当然能活捉他最好。以怀王和薛大人的速度,想来两个月即可结束战事。你今日如何帮我,三个月后,我就如何帮你。”
“那本王先行谢过。”慕容随眸中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