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云不遗余力的捅咕着,巴不得她老娘去作一顿,把死兰丫的婚事作黄了呢。
沈德贵也是这么想的,就撺掇说:“娘啊,你是该上门儿找我二哥说的说的去,我大姐说的对,有老张家那爷俩在,他们就是想不孝,也不敢表现出来,你还怕什么呢?您就尽管去作,要是不给你好处,你就把他们的婚事作黄了,谁让他们不孝顺您了。”
刘氏本来就是个拎不清的,被沈秀云和沈德贵一撺掇,就信半信半疑的下了地,穿上鞋往沈若兰家去了。
此刻,沈家,张二勇买回了大鹅子,张兴旺和沈德俭合作,把鹅子给杀了,而后老哥俩再次联手,秃噜毛,拔细毛,边干活儿边唠嗑。
要张罗饭了,沈若兰也不好再呆在屋里不出来,就赶出来做饭,张二勇不用人说,自动上前帮着打下手。
干活儿的时候,张二勇的脸一直红扑扑的,嘴巴也尽量的合拢,可就是咋也闭不上。
沈若兰看着这个喜怒形于色大男孩儿,有点儿憋不住笑了。
其实,这家伙脸红时还蛮可爱的,特别是他偷看她被她抓到时,那副慌乱瞥开,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笨拙样子,很让她开心!
“给,你来削土豆皮儿,一会儿留着做干锅靠大鹅。”她把两颗大土豆递了过去
“哎!”张二勇答应着,接过土豆仔细的削起来。
今儿个不仅是他俩订婚的日子,还是一年一度的元宵节,沈若兰打算多做几道菜,好好的庆贺庆贺。
她化了一条鱼,打算做一道清蒸鱼,又拿出一块儿牛肉,准备一会儿爆炒。
张二勇正在削土豆呢,看到她拿着冻得硬邦邦的牛肉在切,急忙说,“你别动,搁那儿,一会儿我来切。”他怕她切到手了。
沈若兰又去收拾鱼,张二勇又拦住她:“这鱼有刺儿,一会儿我收拾吧。”
沈若兰哭笑不得的说:“你这也不让我干,那也不让我干的,你倒是想让我干点儿啥呀?”
张二勇想了想,认真的说:“你就在这儿陪着我就行了,剩下的活儿我来干。”
屋里,那摘毛的老哥俩听这话,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张兴旺低声道:“我这个憨儿子,还怪会哄媳妇的。”
沈德俭低低一笑,刚要说话,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刘氏冷着脸走进来。
“娘,你咋来了?”看到老娘阴着脸进来,沈德俭很是惊讶的。
张兴旺早在当初跟沈德宝家结亲的时候,就认得刘氏了,见刘氏面色不善的上门儿,忙站起身赔笑说:“老婶子好。”
刘氏哼了一声:“好个屁,养活个不孝顺的儿子,没好儿了!”
沈德俭一听这话不像,皱着眉头道:“娘,大十五的,还有客人在,你说啥呢?”
“我说啥?我问你,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吗?”刘氏在炕沿儿上坐了下来,拔高了声音质问着,好像沈德俭干了多大逆不道的事儿似的。
沈德俭也没干啥,就被这样凭空指责,也来了气,冷声道,“娘你有啥话就直说吧,不用转弯抹角的,您是娘,您说啥我都听着呢。”
“好,那我问你”刘氏的手指指着沈德俭的鼻子尖儿,“你是不是给兰丫定亲了?这么大的事儿咋不跟我商量商量呢?我同意她定亲了吗?你就把她给定出去了?你满屯子打听打听去,谁家的孩子定亲不是长辈做主的,轮到你这儿倒好,连问我一声都没问,就擅自做主把孩子的婚事给定了,你眼里还有老人吗?”
张兴旺一瞧气氛不对,打着哈哈说:“老婶子,您可误会德俭兄弟了,我是来给我二小子提亲的不假,可德俭兄弟还没答应呢,这会子您来了,正好,求您老人家给做个主吧。”
“我不同意!”刘氏脖子一梗,说得跟她能做得下来主似的。
“你们家刚跟我们老大家的闺女退了亲,这回又上我们老二家来提亲,合着我们老沈家的闺女都得可你们老张这棵歪脖子树吊死呗?再说,你们家啥情况你自个不知道吗?一腚眼子的饥荒,我们家闺女嫁过去,还不得给饿死啊!”
这话说得可够损的了,换一个脾气暴的,当时就得翻脸。
不过,张兴旺毕竟是个有涵养的,竟忍了下来,还笑呵呵的说:“老婶子,跟老大家退亲可不是我们家的意思,是老大瞧不上我们家,嫌我家穷才跟我家退的亲。我们家现在确实还有点儿饥荒,可是有人在,那点儿饥荒算啥呀,我保证,不出半年,肯定把那点儿饥荒还严了,绝不会让兰丫受苦。”
刘氏撇了撇嘴,“你说的倒轻巧,那么多饥荒你说还上就还上了?你要是还不上呢?我们家兰丫再跟你退亲吗?你想要我俩孙女都栽在你们老张家手儿吗?反正这事儿我不同意,兰丫是我们老沈家的孙女,她的亲事我说了算,你走吧,往后别上这来猴儿猴儿来了,猴儿猴儿也是白猴儿猴儿,我是不会把孙女嫁给你们这样的人家的。”
厨房里,沈若兰听不下去了,这老货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她的婚事她还想做主,她咋不上天呢?
沈若兰一撩门帘儿,走了出来,嘲讽说,“哟,您老人家啥时候开始关心我这个孙女了?”
身后,张二勇也冷着脸跟出来了,身为晚辈,他本来该向老太太行个礼,问个安的,可见到她的行事做派,张二勇干脆就对她视而不见了,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