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路段时山道狭窄,陡峭,又满是碎石,很不好走……一边是峭壁,一边是千仞深渊。沙惊鸥便对绮榄说:“替我把绳解了点,这实在是不好走。倘是平地倒也无妨。可这道,这样缚着没办法走了。一不留神就下去见上帝了……你放心,我不会跑的。我要想跑还跑不掉吗?我既然这样被你押着走,说明我愿意,愿意成全你的愿望……值。”
绮榄一看也是,便替他解了绳。两人就一前一后用手抓着峭壁上的根须藤蔓一步一步地挪移着走……突然,绮榄抓的藤蔓断了,眼看就要栽向深渊……说是迟那时快,只见沙惊鸥猛一回身就拉住绮榄的手,另一手死死抓住山道上凸起的锐石,一只脚悬空,另一以脚正勾着藤蔓上……绮榄的整个身体已悬在空中,只靠着被沙惊鸥死死拽住的一只手才没有坠下深渊。但沙惊鸥不敢用力往上拽她,因为他感觉到了那勾着他一只脚的藤蔓并不牢固。这边的手一用力,那边的脚就会增加对藤蔓的拉力,从而可能造成藤蔓被拉断,致使两人双双坠落深渊而殒命……所以沙惊鸥就那么拼命拉着绮榄,另一手紧紧抠住凸石,然后尝试用另一只悬空的脚去勾住藤蔓……就这样如履薄冰地慢慢尝试,终于勾住了一个藤蔓,带上了力,这时他再轻轻移动另一只脚,凭触感去尝试勾住更牢固的树根,几经努力终于成功,然后拽住绮榄的那只手开始发力……就这样使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绮榄拉了上来……
他俩就攀住峭壁树根憩息……待缓过劲来又继续上路……
绮榄眼见沙惊鸥又救了自己一次,心觉得又亏欠了他一些……她心坚有些矛盾起来:到底还解不解沙惊鸥去官府呢……?倘解,自己似乎太忘恩负义……倘不解,自己似乎又失职……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解去的好……毕竟也需要他去向钦审和官府说明真相,还大伯的清白……即大伯只是征用他们为朝廷作战,并无什么谋逆之举及收受碧天国提供的秘密金银一事……她遂将这想法与沙惊鸥讲了。沙惊鸥说:“即便我说,他们会信吗?”“钦审是我父亲的年挚友梁竖坚,他不可能对你所言置若罔闻……”绮榄说。“那好……”沙惊鸥说。
继续赶路……终于过了那段峭壁山道。回想刚才历程,这才感到巨大的后怕。那悬崖深渊光回想都让人悸惧未消,不寒而慄……
然而一波刚过一波又起……这回遇到了一只充满了饥饿眼神的大花豹,估计几天没进食了,这下看到两人,那兴奋劲就上来了。沙惊鸥拉着绮榄站定示意她别跑,否则跑不过豹的。那豹见他二人站定也不敢贸然冲上,两相就对峙周旋。沙惊鸥见到刚好有根长藤,就拾起一块石头,对绮榄说:“我扔石后你就抱紧我……”遂将石往别处一扔,那花豹忙看向那处,趁这间隙,他一把抓过那长藤,带着抱紧自己的绮榄一跃而起,直接荡到了一棵高树上……“那豹若上来,我们都有危险,不如我下去牵制住它,你乘机跑脱……”沙惊鸥边说就边下到树底,垂提利刃,走向那豹……他心想:卓大人的恩我迟早要抱的,救他侄女也算报他恩,况这姑娘也是我所喜欢,为她献身也值……再者,也当赎罪。我曾犯下不少偷盗杀人之恶,虽说多为酷商恶吏,但毕竟也是罪恶……卓大人当年拿下我虽并未治我以罪,但这罪我自己还是需要赎的……倘不赎,天也定不饶我……
一场人豹大战,看得绮榄惊心动魄,她似乎都忘记要趁机逃走了,只想下来帮帮沙惊鸥,便鼓起胆量慢慢从树上下来……那豹见绮榄下来,知她稍弱,便回身转向她,趁着功夫,沙惊鸥一个“地淌疾飞”,双手举刃直插豹腹,那豹一声惨叫,倒地挣扎……沙惊鸥上前拔出刃,血便涌出。又补了那豹几刀,终于毙命了……
这几番下来,两人都饿了。沙惊鸥就摘些果,捕些鱼烤了与绮榄一起充饥。
前路注定坎坷。再刚上路不久,突听“蓬”的一声,就有大石从崖上滚下直砸向他们头顶!幸亏沙惊鸥反应快,拽住绮榄一闪,刚躲过大石!若迟疑半分,定然就成肉饼。“今天这运气怎么就如此不好呢……?才遇花豹,又逢滚石……”绮榄说道。“这滚石恐非山体滑坡,怕是有人为……?”沙惊鸥警觉地说。“谁会这么干?”绮榄问。“定是想既要砸死你又要砸死我的人……你要小心了,恐有人想害你……”沙惊鸥说道。“谁会想害我呢……?”绮榄不解地自问。“反正不会是我们碧血会的人。在这斑斓谷一带,没有我的命令,没人敢对你动手……更何况你还与我是在一起的,他们就更不可能动手了……因此恐是你们官府那边的人,而这人也必是受那害死你大伯的人的指使。因他知你在查找真相……万一查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东西他们岂能坐视……?”沙惊鸥说。
“若是官府中人,我定然也不会放过。他想害我,我正也想拿他……就让我与他来一场猫鼠互捉游戏……”绮榄仍半信半疑地说道。
可是仿佛真是有一种刻意的安排似的,滚石则过,箭雨又来……那是他俩不小心触碰一根树枝后引发的……好在沙惊鸥曾经经历过这种场面,迅疾就作了反应……他将绮榄挡在身后,自己将剑舞成得恰似一个密闭的大转轮,才将那些飞箭一一挡落……
“我说得没错吧……?定是有人有意为之……”沙惊鸥说。
绮榄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