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场中安静了下来,一片可怕的死寂。下一刻,响起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一个个弟子目露骇然之色,震惊地看着高台上那个少年。
他们本以为在掌门开口之后,此事已是尘埃落定,这少年定会放了高峦,今日之事也就到此为止。他们万万不曾想,事情竟会有如此出人意料的变化,这少年竟大胆如厮,胆敢违抗掌门的命令!
这在他们看来,完全就是疯狂的举动。
即便一众长老,亦是呆了一呆,旋即脸色大变。
“大胆孽徒!”灵真子双目圆瞪,立时暴怒,只见他猛地一拍案,噌的一下立起,周身有气劲勃发而出。在含怒之下,这一掌直接将身前的木桌震成了粉末,消散于无形。
灵真子怒发冲冠,目中射出奕奕神芒,怒哼一声,一身威压便凝聚起来,如怒涛狂潮一般,往前冲去。
“砰”的一声,罗拔浑身如遭雷击,被这一股惊人的威压震飞了出去,一口鲜血飙洒而出。他闷哼一声,只觉胸膛像是被巨槌给狠狠敲了一下,五脏六腑一阵剧烈的翻腾。
他足足飞跌出去三四丈远,方才重重落地。他呻吟一声,按了按胸口,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仍是一脸倔强之色,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长老席上那道怒发冲冠的身影。
“大胆孽徒,竟敢忤逆本座之命,你可知罪!”灵真子怒喝一声,声震四野。
“弟子何罪之有!今日掌门决断不公,弟子不服!”罗拔紧咬着牙关,身躯因为愤怒而轻轻颤栗。
“好胆!你这孽徒竟敢如此与掌门说话,你是要反了吗!”天剑子指着台上少年,同样怒发冲冠,“掌门已经做出决断,制止了这场决斗,而你不仅不遵掌门之令,还敢下毒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戕害同门!当是罪大恶极,按照宗门律法,当场格杀也不为过!”
旋即,他一转身,冲灵真子道:“掌门,此子心性残忍,冥顽不化,单是不遵号令一事,已是以下犯上,罪不可赦,更何况竟敢戕害同门,还请掌门下令,废去此子修为,将其逐出宗门!贬为凡人!”
霎时,观众席上一片轰然。
一众长老沉吟片刻,看了看天剑子,再看看赵明德,便是闭紧了嘴巴,缄默不语。但也有些长老出声附和,道:“此子的确罪大恶极,如此处置,也不为过!”
无崖子更是站出来,一脸凄厉之色,申诉道:“还请掌门为我徒儿做主,严惩这孽徒!”
灵真子神色越发阴沉,蓦然冷哼一声,喝道:“执法殿弟子何在,速速将这孽徒拿下,听候发落!”
话音落下,便有两名身着白衣的执法殿弟子从长老席的旁边飞出,掠至台上,来到罗拔身侧。
“罗师弟,抱歉了!”两名弟子冲罗拔歉然一笑,拿出了一副钢铁枷锁。
罗拔坦荡荡地冲他们一笑,伸出了双手。
在杀高峦之时,他自然早已料到将会引发严重后果,一番惩戒是逃不了的,不过天剑子的狠毒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竟想废去他的修为,将他逐出宗门,这与直接杀他并无两样。
不过这样的惩戒太重,在众目睽睽之下,恐怕掌门也不敢轻易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时,赵明德出声道:“还请掌门开恩,我这弟子虽不遵号令,以下犯上,的确该重重惩戒一番,但却罪不容诛,还请掌门三思!”
“哼!这还罪不容诛?赵师弟你还想怎样!依我看,这等孽徒就该立即逐出宗门!”天剑子狠声道。
“诶!都别冲动,你们两个好歹也是一脉首座,这样在弟子面前争争吵吵,成何体统!掌门,今日就让我来说句公道话吧!这弟子的确该惩,但废除修为,逐出宗门这样的惩罚,那也未免太重了,也难以服众,毕竟今日一事,这弟子也占了三分理,我看,还是要慎重的好!”
南吾子长老轻轻一抚须,慢条斯理道。
“没错!今日本就是这弟子与高峦斗法,以两人的仇恨,他这样做也情有可原,不过忤逆掌门之命却是板上钉钉的,当可重罚,但不至于逐出宗门。”烈阳子亦出声道。
天剑子登时脸色一变,恨恨地瞪了烈阳子一眼。
灵真子深吸了口气,怒意消退了几分,道:“也罢!我也知强行破坏斗法,对这弟子不公,但我也是为宗门考虑,想要保下一名栋梁之才!”
沉吟了片刻,他便高声喝道:“青竹峰弟子罗拔听令,今日你违逆本座之命,以下犯上,该当重罚!本座便将你打入寒冰狱,羁押半年!你可服气?”
寒冰狱?罗拔乍一听,便有些疑惑,略一思索,方才记起,自己曾听说过这寒冰狱,乃是宗内关押一些犯了大错的弟子的地方。
在宗门内,这寒冰狱颇有几分神秘色彩,据说通体由寒冰筑成,被关押其中,便无时不刻受寒气侵袭。这寒气非同一般,足可将筑基修士冻成冰雕,因而也有人说,进了寒冰狱,那便是做了冰人,永远动弹不得,令人备受折磨。
因而宗内弟子一听寒冰狱这名字,脸色就要变上一变。
罗拔虽是愤懑,不甘于这样的处罚,但形势比人强,却不得不低头,当下咬着牙道:“弟子甘愿受罚!”
天剑子顿时一急,嚷道:“掌门师兄……”
“诶!无须多说,打入寒冰狱半年,也算是较重的惩罚了!”灵真子摇头道。
天剑子脸色变幻了一下,一脸不甘道:“是!掌门师兄!”言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