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和往日一样,官员们聚集在午门外,等着午门大开,只不过,现在,与之前不同的则是曾毅周围是围了一群的官员。
这些个官员和曾毅,也算是有些关系的,要么是都察院的言官,要么,则是吏部的官员。
要么,就是这两者的好友。
现如今,曾毅负责京察,那些个大佬们不屑于曾毅,甚至,在谋算他,可是,朝堂上同样有那些墙头草,没有派系的官员,自然要自求多福了。
这却是把曾毅给累的够呛的,他一个五品官员,周五就没一个比他品级低的,最次的,也是和他一样,同为正五品,要么,就是在正四品的。虽然比曾毅搞不了多少,可却也颇有些尴尬的。
毕竟,面对这么多同僚,总不能绷着张脸吧?曾毅还没那么自大。
好在,曾毅来的本来就不算早,是以,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午门就大开,群臣进屋门,列班,然后上朝了。
“陛下,臣有本奏。”
山摇地动的叩拜之后,曾毅刚卖出一条腿,身子侧出一半,就有言官先他一步,跳了出来,跪倒在地,双手高举一本奏折,同时,还不忘回头得意洋洋的看了曾毅一眼。
这让曾毅有些无奈,这算什么事啊,是以,摸了摸鼻子,退回了班中。
弘治却是恰巧看到了这一幕,毕竟,高坐在台阶上方的龙椅上,下面群臣的一举一动,只要愿意,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而这恰巧是刚上早朝,弘治精神正足的时候,就连那官员扭头的动作,都被弘治看的一清二楚,虽然不清楚那言官回头的表情,可弘治还是能猜出一二的,毕竟,身为皇帝,对下面的臣子,也是有些了解的。
“臣,都察院左都副御史刘宁有本启奏。”
左都副御史跪倒在地,双手呈着奏折,声音朗朗。
都察院左都副御史刘宁的这行为和这话,却是让满朝文武为之震惊。
要知道,上奏折,哪怕是告状的奏折,也是有好几种规矩可言的,尤其是都察院左都副御史这个品级,正三品官员。
都察院的定制,是以左为主的,同时,成化年间开始,都察院,以左为首,在都察院任职,以又为辅,为各省、大臣封衔,却是不管事的那种。
也有挂右都御史的官员在朝,可是,这种官员,一般有别的官职,只是加封罢了,是以,也都聪明的不管都察院的事情,更不会当自己是言官的。
正因为此,左都副御史这个职位,虽是正三品,可却其实也算的上是都察院的二把手了。
以这个身份,若是一般的折子,只需出班,然后站立,折子呈于头顶,即可,在重,则是出声言奏,跪地,奏折呈于头顶,最重,则是一次言奏,出班,跪地,奏折呈于头顶,再次言奏。
而现如今,左都副御史刘宁,却用的就是这最重的一种方式,一时间,让大殿内的官员胆寒,不知道是谁又被都察院的这帮煞星给盯上了。
弘治却是脸色一变,并不让人前去接折子,伸出右手,朝着左都御史刘宁隔空点了一下,声音森寒:“念。”
“念。”
弘治这一举动更是让百官为之震动,一般而言,只要是言官的折子,或者是状告大臣的折子,皇帝都会先行御览的。
这么做,所为的其实就是为了顾及大臣们的面子,同时,也免得奏折上有什么不实之处,需要核查,毕竟,言官是有风闻言奏之权的。
可现如今,弘治帝的这番举动,却是让百官感到森寒,这是帝怒的表现,怕是这一念下去,不知哪个官员要倒霉了。
同时,有年迈的老臣,却是经历过弘治帝除登基的时期,心里为之更冷,模糊间,似乎看到了当年弘治帝初登基之时,罢黜佞臣时的那一次早朝,同样是这样的表情,同样是这样的动作,同样的,只是一个字,念。
时隔这么多年,却是重合了。
“臣参……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曾毅……曾毅为五品正官员,身受皇恩,赐下出身,更掌六岁一计之京察大计,其本当…………”
大殿内的官员已经知道了这是要参奏出了,这是在参奏这段时间风头正盛的曾毅啊,这是要在其风头正盛的时候,把其扳倒,这种事情,都察院不是没做过,不过,却很少做,毕竟,谁都知道顺势而为。
在对方风头正盛的时候,想要把其扳倒,怕是很难的,是以,本朝,加上这次,都察院也就干过三次这样的事情,而且,前两次都成功了,这次,怕是,这个曾毅也难逃了。
先是都察院的四品左佥都御史言奏,不过是前几日的事情,今日,又是左都副御史言奏,而且,是这种方式,而且,皇帝还是如此让其当众念了出来,怕是这事,没法善了了,要知道,都察院可不是吃干饭的地方,甚至,让皇帝都为之头疼的。
而且,这个都察院的左都副御史刘宁,可是有某位朝堂上重量级大佬做后盾的。
怕是皇帝也没想到这刘宁参奏的会是曾毅吧?若不然,以皇帝对其的圣宠,怎会让刘宁当殿念出来。
在看曾毅,则是低眉垂帘,一动不动,不惊不惧,只是静静的听着,仿佛刘宁说的,不是他本人似得。
刘宁的奏折,很是简短,可其虽简短,却极具震撼,让百官不得不重视,或者说,其中所提的内容,让百官敢兴趣,若是真能把曾毅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轰下去,或许,能分得不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