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此,朝廷的大臣们,才都会那么喜欢卖关子,为的,就是让对方先耗不住,先开口,谁先开口了,谁就等于是占据了下风。
这,其实也是一种心理因素,同时,也是一种实情吧。
“到也不是什么乱子,就是有一件事,想让大哥您看看,参详一下。”
二档头心里叹了口气,不过,面上仍旧是赔着笑脸,虽说,来之前,就知道,这事肯定是要他先开口的,大档头可是只狐狸,岂会率先开口?
可,凡事,都是抱有希望的,之前,二档头也是如此,这就是理智之外的也不理智或者说是奢求了。
人,都是如此,有时候,明明知道一件事情结局会是如何。
可,却都还抱有一丝的幻想,直到事情真的来临,才会发出一声叹息。
“之前,厂督交代的事情……。”
二档头的声音不大,屋外更是阵阵清风吹过。
“你们胆子倒是不小。”
听完二档头的话,大档头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脸色也拉了下来,抬头盯着几个档头,一手按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这是谁的主意?”
大档头的声音低沉,似乎夹杂着一丝的怒意,隐忍着,没有爆发出来。
此时,屋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极为低沉,空气仿佛都凝聚在了一起,若是不知道大档头脾气的,定然以为,这是要爆发的前兆。
毕竟,刚才二档头的话,等于是要对厂督刘瑾之前特意交代过的事情阴奉阳违,这结果是什么?
刘瑾的手段,可是非常狠辣的,这事情,一旦被刘瑾发现了,到时候,他们有一个算一个,什么法不责众,在刘瑾那,根本行不通。
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了,想当档头的番子可是多了去了的,根本不差他们几个。
可,这只是不了解大档头的人,才会以为大档头这是真生气了,问题是,几个档头,尤其是二档头,他和大档头可是很了解的。
这货,可也个是贪财的主,这么大的油水,岂能不捞?
只不过,这话,自己刚说出来,他不可能一口就答应了,肯定是要装模作样一番的,最后,才会留下一句话的。
甚至,连这流程,二档头都能猜的出来的。
“大哥,这事,是弟兄们一起想出来的。”
二档头赶紧开口,虽说他猜的出来,大档头肯定不会真的因此动怒,可,却也不可能把这事自己个单了,若是今个,他敢说这事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主意,日后,真出了什么事,那,就肯定是他自己个担着了。
二档头可没这么傻。
这好处,大家好都拿了,真出事了,也肯定是要大家好一起担着的,凭什么让他自己担着?
“你们的胆子可是不小。”
大档头横眉竖目,环视了几位档头一眼,最终,视线落在了二档头的身上:“这事,他们不知道什么后果,你还能不知道么?”
大档头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些个档头里,只有他和二档头他们两个,是之前的老人了,其余的几位档头,都是这次才提拔上来的。
之所以这个情况,就是因为之前的大档头和几个档头出事了,才被砍了的,而他和如今的二档头他们两个,当初恰巧不在京城,这事,自然和他们牵扯不到什么关系了,等一回京,他们两个就被刘瑾给任命成东厂的大档头和二档头了。
也正因为此,二档头才会对大档头比较了解,毕竟,之前他们曾经一起离过京城,办过差事。
“大哥,这事,小弟自然知道里面的轻重。”
二档头赶紧拱手,不过,心里却是不知道在怎么骂着呢。
“厂督的命令,咱们若是敢违背了,自然是没好下场的,可,下面的兄弟们,也都要活啊。”
“这次征收苛捐杂税,下去以后,可不都是要咱们兄弟们出力盯着?地方官府大哥你也知道,肯定不会帮咱们的。”
“到时候,离了京城,原本怕兄弟们就不乐意,在辛辛苦苦的忙活着,还不给些好处,下面的兄弟们也不乐意啊。”
“小弟这也是为了下面的兄弟们着想。”
“厂督在宫中伺候陛下,这些琐事,厂督肯定是不知道的了,咱们也不必去麻烦厂督他老人家,只要大哥您点头了,这事,不就成了么?”
二档头这话的意思,很清楚了,刘瑾整天伺候皇帝,是东厂厂督不假,也是在东厂说一不二不假。
可,刘瑾能知道下面发生的事情么?
就如同皇帝在深宫当中一样,若是下面的臣子齐心瞒着的事情,皇帝不出宫,能知道么?甚至,就算是皇帝出宫了,下面的臣子怕也准备好了,不该看到的,是绝对不会让皇帝看到的,不该出现的,也绝对不会出现在皇帝跟前的。
他们这些档头们,只要齐心一些,全都瞒着刘瑾,这事,自然不会泄露了。
下面的人,都拿了银子,肯定也不能说走嘴的,若不然,也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更何况,皇帝,还能微服私访,可,刘瑾是皇帝跟前的太监,他只能伺候在皇帝身边,根本不可能自己去打探什么消息的。
再者,作假,他们只要做的谨慎些,账本之类的做好,不让看出来就成了。
“你说这话。”
大档头原本按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掌也松开了,显得有些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