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
与小光暂别后,我正准备领着多欢返回景逸院,不想花姑的属下来报,说瑾瑜公子此时正在天香楼中;心想省了跑一趟送多欢回景逸院,也没太在意来报人为难多少,我便与多欢一道朝后院奔去。
当时只见瑾瑜公子立在鱼池边,一边朝成群的锦鲤投撒鱼食,一边漫不经心地询问到花姑:“你接着说。”
似乎撞到了机密,我当即拉着多欢脚步一定,立马朝身侧的假山后闪避去。
多欢从来没开口说过话,自然坏不了我什么事,然怕她觉得无聊露出了声响,我顺势摸给她,将这小丫头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
此时,我听见花姑言词谨慎地说到:“公子既然有心栽培君惜,想让她在男女之事上尽快开窍,那老身认为,继续让她留在天香楼中是最妥当的安排。感情这东西,若没尝过体会过,如何做得狠心割舍,灭情绝爱?要出世,先入世,您期盼君惜有所成,就必须经过这个考验。”
说了通,瑾瑜公子似乎并没有因花姑的话有多大反应,她老胆子也越发放得开起来。
“君惜丫头的确是个有灵性的丫头,且才貌俱佳,就这短短两日,我们天香楼的收益已经相当于平日里半年的收入,慕名而来的中甚至附近郡县的大户名流,也纷纷送来拜帖和定金,想一睹娘子风采。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不消三个月,君惜那丫头将在北燕打响名头。”
偷瞄着瑾瑜公子的反应,依旧无波无澜的无感貌,而我这个当事人却心慌慌的:如何声名大噪我不在意,可现下他的反应,未免也太沉得住气了吧!
我极怀疑他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
他这份寡淡,不仅让我感觉心情不畅,花姑也是吃瘪且试探地问到:“公子意下呢?”
“既知她乃金鳞化身,岂乃是池中之物?流花,你这天香楼的堂子太小,养不了这龙凤傲物。”
龙凤?是在说我吗?!
虽不解瑾瑜公子代指何意,但俨然那股被轻视感已经消失无踪,变成了满满的好奇与意外。
“可公子,若时时将君惜捧着,含着,护着,太娇贵的养着,老身认为会适得其反,毁了她应有的心气。”
“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蓦地,瑾瑜公子的语调,如三伏天忽刮起了鹅毛大雪,急转直下的冷冰让面色大变的花姑,立马五体投地跪在人前。
“公子雄才大略,属下不敢有所质疑!”
将手中鱼食尽数投入锦鲤池中,瑾瑜公子转过身,面色像镀了一层霜似的寒。
“我当初将天香楼交予你打理,除了信任你外,更看中你看人识物的眼光;你能将天香楼从倒闭边缘救回来,且壮大发展到今时今日的盛况,足见你倾注了不少心力。但人才的稀缺,让你苦心经营的天香楼陷入止步不前的瓶颈,而君惜的出现,让你对天香楼的未来看到了希望的同时,也产生了超出天欲宫规约外的私心。”
“我——公子明鉴,流花对天欲宫忠心耿耿,绝不敢怀有二心!!”
“二心是背叛,私心是yù_wàng;是人,谁没有野心和yù_wàng呢?起来吧,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话中虽有恩宽,但花姑仍跪在原地不肯起身,看情形,瑾瑜公子告诫似乎未完。
稍许静默后,只听他说到:“贵格之人,岂能贱养?她一生与荣华富贵相伴,走到哪儿,哪儿便是风生水起,金银不缺,你这慧眼人稀罕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流花不明白,张启怀既然是个棘手的人物,公子此时一面要护着君惜,一面却从容她一步步沦入危险中,您这,这似乎让人看得有些云里雾里。”
瑾瑜公子淡淡说到:“碰过钉子的猫儿,知道疼,以后才会规矩收敛着性子。你还要偷听多久,非得我亲自来提着你的颈子把你给逮出来?”
话题刚显趣味,不想侃侃而谈的瑾瑜公子忽然高声大作,朝我躲避身形的假山喝来。
也不知哪根怂筋没压住,我慌慌张张地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嘿嘿呵呵地干笑了几声,见不怎么奏效,又忙把多欢一道拉了出来挡。
“得知公子来了天香楼,我领着多欢一道过来,心想着少跑一趟景逸院,却没料到撞见您和花姑谈事。不是有心的,绝不是有心的,真的。”
“若有心的,我早把你耳朵给切下来了。”
我顿时脸一怔,把嘴闭得紧巴巴的,生怕一不留神再说错什么话惹他不高兴。
幸好此时多欢够机灵,拿着我跑了过去,在瑾瑜公子跟前闹闹跳跳了阵,她人就勾着公子弯下的脖子,把塞到了他嘴里。
顿时,瑾瑜公子笑靥染面,甜进心里地夸上她:“又香又甜,多欢真乖。”
见状,我忙摸献殷勤:“我这儿还留得多呢,公子要不要再尝一块?”
“无事献殷勤,居然那小孩子当挡箭牌。”
浑身一哆嗦,正以为要招来臭骂,不想瑾瑜公子一改严肃貌,问到我:“不是说要买布做新衣裳,怎么此时除了吃的和玩的,就没看见布长得什么样子呢?
“布?噢,买了,买了,送到裁缝铺去做了,三天后才能取到新衣裳呢。”
慌慌张张地答了通,忽又想起什么纰漏之处,我忙补充上:“不光是我,公子,多欢,小光,我都各买了一匹。毕竟你不在,您的身量我也只能给裁缝大概加估计地报了个尺码,要是不合适,回头我量过了后再去裁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