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燕倒也干脆,没一句废话,快步带他走进一间小院。门口竟然还守着俩个铁卫营士兵,一见主将来了面露喜色。徐诚忻忙着往里冲,只略略向他们一点头就进去了。
房间之内,沈晚晴手捧着一碗汤药,正坐在椅子上发呆。月儿一脸忧虑地立在一旁,不时提醒她快些把药喝了,晚晴却是充耳不闻。此时她的心思早就神游天外,一会儿想起以前与相公的种种往事;一会儿又惧怕会突然得到一个坏消息,几乎要将她折磨得发疯。忽然,猛得听到门外有人喊娘子,听着分明是自家相公的声音。
“咣”一声,药碗碎在地上,把月儿吓了一跳,同时也把晚晴惊醒了。
晚晴幽幽地叹道:“月儿,我好象又出现幻觉了。”
“姐姐没做梦,是老爷回来了呢!”月儿的话还没说完,房门便“咣当”被大力推开,除了徐诚忻还会有谁。晚晴猛地站起来,瞪着一双杏眼傻傻地看着,似乎还在确定这是不是真的。
徐诚忻见她一脸憔悴,整个人病怏怏的样子,心疼不已。上去一把扶住,柔声道:“娘子,我回来了。”
晚晴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慢慢露出笑容,就象一朵枯萎的花重新绽开花瓣。顿了顿,又恢复了忧郁的表情,泪水缓缓溢出眼眶,轻声说:“对不起相公,孩,孩子没了……”
徐诚忻一呆,立即又将她抱起,轻轻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沿说:“没了就没了,只要娘子没事,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都是我不好,好好的硬要跑到这里来,又贪心赶路,一路颠簸,就,就……”晚晴好象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般,哭得稀里哗拉。
“打住打住,这又不是你的错。”
“这可是徐家的后,相公不生我的气吗?”
“你这么关心我,我要再生你的气那还叫男人吗?”徐诚忻严肃地说:“这件事就这样过了,不许再提,再提我可就真的要生气了。”
晚晴止不住伤心,又道:“可大夫说,一年之内我不可能再怀上了。就算是一年以后,也,也是不一定的。要是不能给徐家留个一男半女,我岂不是……罪人。”
“这么严重?”徐诚忻心中担心,忙道:“大夫怎么说,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月儿,快把大夫叫来,我要亲自问问他。”回头一看,那丫头早就知趣的躲开了。
晚晴劝道:“不用叫大夫,已经看过好几位了。只是身子虚了些,都叫我好好休养。”
“这就好,待我们回了京城再找几个厉害点的大夫来看一下。不就是怀个孩子吗,有相公在,这事包在我身上。”又责怪道:“你一个人跑到这里做什么,太危险了。下次可不许这样。”
晚晴一脸委屈地点头答应,又道:“本来是没打算来的,可后来听说相公在与辽人打仗时失踪了。我实在担心,就没忍住……”
徐诚忻见她楚楚可怜,忍不住亲了一口,喜气洋洋地说:“什么失踪,那是我特意潜入辽国刺探情况的。这次你家相公可真的办了件大事。”然后,他就与马植、完颜氏商定的联合灭辽计划简单地说了一遍。
晚晴听了惊道:“相公若办成这事,可算得上是大宋第一功臣了。”想了想又道:“依我看,圣上必定会全力促成此事,相公你好厉害!”
徐诚忻大为得意,正想再自吹几句,忽听月儿在门外叫:“老爷,范大人送来帖子,请您过去赴宴。”
“哪个范大人,老爷忙着呢,没空。”
晚晴连忙将月儿叫进来,又对徐诚忻说:“皇帝钦差抚边谈判正史给事中范纯仁范大人,他可是位谦谦君子,相公不要胡闹。早去早回,晚上还有事要跟你商量呢。”
徐诚忻无奈,只得哦了声,忽又低声对晚晴说:“你现在身子还很弱,要孩子也不能急在一时,等以后恢复了再做那事也不迟,好不好?”
晚晴一怔,随即满脸通红,嗔道:“相公胡说什么,真的有事要跟你说呢!”
“真的有事啊,”徐诚忻讪笑数声,说:“那好那好,我早些回来。”说完急急去梳洗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