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行辕,徐诚忻独自坐在屋里发呆。
梅维丝见他只一个人回来,不由问道:“墨玉儿呢?”
“回家了。”
梅维丝打量了他几眼,见他一付惘然若失的样子,便已猜出**分。
“你喜欢她?”
“嗯,喜欢。”
“那你娶她回来就是啦。”
“不行,娶她回来她就是不墨玉儿了。”
“那把她当情人也行啊。”
“你少出馊注意!”徐诚忻瞪了她一眼,“我岂能如此玷污她。你明天就要走了,快去睡吧,少来烦我。”
梅维丝撅起嘴巴走出房间,过了一会又拿着一张纸回来了。她将纸递给徐诚忻说:“送给你。”
徐诚忻拿过来一看,是一幅用碳条画的素描,画的正是墨玉儿。梅维丝的技法不错,那脸蛋、身段画得惟妙惟肖。画中的墨玉儿正临风起舞,秀发之下一张俏脸回眸顾盼,如嗔如笑。
“像不像?”梅维丝颇有些得意地问道。
“像……不像。”
“到底是像还是不像?”
“脸和身姿都很像。”
“那就是像喽。”
“不像。”
“你,你什么意思?”
“意态犹来画不成,你不懂。”徐诚忻叹道:“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去睡吧。对了,谢谢你的画。”
梅维丝愤愤不平,边退出房间边低声嘀咕:“哪里不像了,难道非要用毛笔画才成?再说了,你才大我几岁……”
晚上,徐诚忻躺地床上,满脑子都是墨玉儿月下起舞的身影。又想起将墨玉儿拥入怀中,轻轻一吻,不由心旌神摇,真想与她长相厮守。随即又想到她精灵一般的人物,自己一个俗人杵在一旁也太煞风景了。她既然向往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还是不要去打扰她,就让她如空谷幽兰一般暗自芬芳才对。
想到这儿,他勉强收敛心情,努力睡起觉来。一直到子夜时分,他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又做了一个让他难以启齿的梦。
第二天一早,海聋王又来辞行,带着梅维丝向明州进发了。徐诚忻送走他们后,回到院内,看了看空荡荡的两个房间。昨天还有两位大美女陪着自己,只一晚的功夫,佳人不再,屋内只留下一缕幽香。
郁闷啊!惆怅啊!
“徐大哥,要不我去把她们叫回来?”刘武一脸同情。
“滚!”徐诚忻斥道:“哥是那种儿女情长、黏黏糊糊的人吗?”
刘武缩了下脖子,笑道:“今天有点像。”
“是嘛?”徐诚忻怔了怔,忽然精神一振,道:“好啦,废话少说,现在开始干正事。”
刘武呵呵一笑,道:“现在不像了。今天我们做什么?”
“邹靖的伤应该没问题了吧,我们现在就去跟他聊聊。”
就干就干,二人带上几个兵,骑上马直奔府衙大牢而去。
牛畋十分勤快,早就在府里办公了。见他们来了,忙迎上来,二人说明来意,由两名衙役领着直接进入关押邹靖的牢房。
邹靖是扬州贪腐案的首犯,徐诚忻又怀疑他与京城那位大人物有一腿,所以把他关得很严实。不仅有重重大门锁着,而且又安置了许多兵丁看守,除非有钦差大人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望。
牢房内,邹靖头缠白布,正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听见有人进来,眼睛都懒得睁开一下,他早已抱定必死决心,任何事对他来说都没有兴趣。
“老邹,哥来看你了。”
邹靖眯眼看了一下,又闭上,继续养神。
徐诚忻也不急,在他边上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块糕吃起来。边吃边问:“扬州藕粉糕,味道不错,来一口不?”
“桂花酥饼,吃过吗?”
……
邹靖有些烦了,瞟了他一眼,轻蔑地说:“你吃过的东西我都吃过,但我吃过的东西你可不一定偿过。小孩儿的把戏,少在我面前耍弄。”
“唷喝,你牛逼。”徐诚忻道:“你他妈喝过雪碧、吃过肯德基吗?”
“鸡而已,上不了台面。”他虽不知那是什么玩意,但听到个“鸡”字,总当是什么鸡肉。当然其实就是块鸡肉。
“说得也是,那玩意真不是好东西。”徐诚忻想了想,道:“你请我喝乳前茶,我请你吃桂花饼,怎么样,来一口。”
“这茶我就当是扔河里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徐诚忻本只想逗他开口说话,现在目的达到了便开始引入正题。意味深长地说:“扔河里也罢,给我也罢,总好过送给京城那位图谋不轨的大人物。”
邹靖浑身一抖,飞速地看了他一眼,又眯上双眼,淡淡地说:“什么大人物,真是莫明其妙。”
徐诚忻不以为意,顿了顿说:“老邹,你说他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我怎么……莫明其妙,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全然不懂。”
“不懂?你们扬州官员搜刮银子手段何其凶猛,但库房之内却只存有区区三万两不到。你是想说这些银子都让你们私吞了?你们吞得了这么多银子吗?”
徐诚忻冷笑道:“你就别瞒我了,付焦和李青峰已经让你灭口了,下一个轮到谁的你自己清楚。杭州的周通判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还不是让你给害死的。”
“这话说得也对,我查了他的底,他早晚也是要死的。”徐诚忻叹道:“可他是被他主子派来的刺客除掉的,临走时还救了我一命,想想真令人感慨啊。”
邹靖不语,他当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