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千里迢迢来做朱由检身边做人质,已经准备好要与崇祯皇帝斗智斗勇。
没想到等他到了山东才发现,他的对手竟是个奄奄一息的病人。
李定国对这位大明皇帝有着切骨仇恨,他生长于大西军中,耳濡目染,平时听到最多的就是皇帝如何荒淫无耻,残暴不仁,据说朱由检还喜欢生吃活人。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扯淡了。
此时崇祯皇帝急火攻心,阴阳失和,血脉逆流,营卫之气不留,魂不守魄,便是灵丹妙药,也不能救治。
通俗点说,就是用力过猛,长期熬夜,饮食不规律,心理压力过大,再加上老朱家的高血压糖尿病脑血栓心肌梗塞前列腺炎尿毒症肾结石胆囊炎肺炎咽炎以及说不出口的各种花柳病。
死神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扶朕起来!”
“皇上,可是,”王承恩欲言又止,
朱由检从床下掏出一把鲁格尔左轮手枪,像野兽似得怒吼。
“扶朕起来!”
王承恩无奈,搀扶着崇祯皇帝,迈着碎步,在行宫中来回走动,燕啸军,高文彩张国维等人在旁边看的胆战心惊。
周围群臣皆是崇祯皇帝心腹,他们都被朱由检拉上了这条贼船,皇帝驾崩,东林党是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皇上不要动怒,太医说了,不能动怒,”
朱由检感觉头昏脑涨,仿佛高中时代第一次醉酒,仿佛大学时代女友的接吻。
“吴又可!皇上问你话呢!快回话!”
王承恩焦急催促,朱由检面色昏暗,缓缓抬起手,示意公公稍安勿躁。
大西皇帝写给朱由检的降表,正安安静静的躺在摆满人头的案几上,还没拆封。
崇祯皇帝自知命不久矣,对西南局势不感兴趣。
吴又可远远望皇上一眼,神情自然道:
“回皇上,治病救人,乃草民本分,谈不上是什么赏赐,。”
“本分?哈哈,”朱由检一把推开王承恩,强忍住坐起,昏昏沉沉望向李时珍的大徒弟。
“去年七月,你在沈阳,给辽民,甚至给建奴治病,还得到奴酋多尔衮嘉奖,这也是你的本分?”
吴又可镇定自若,脸上表情竟没有一丝变化。
“陛下将鼠疫病毒投放辽东,杀害辽民数十万,陛下能杀人,草民为何不能救人?再说,鞑子也是人,是人就会有病,有病就要治病,”
旁边高文彩将手指伸向刀鞘,正要拔出绣春刀,被朱由检斥退。
“说得好,原来大明也有圣母,朕且饶你,你说说,朕的病当如何治?”
崇祯十七年七月,盛京鼠疫猖獗,吴又可游历辽东,熬制汤药救治辽民。
消息传到朱由检耳中,皇上龙颜大怒,这才责令镇抚司全国通缉此人。
“皇上若想痊愈,从此不能再滥杀无辜,尤其不能迫害东林党人。”
朱由检红着眼睛,颤巍巍举起左轮手枪,瞄准吴又可。
“去年多尔衮要杀你,你觉得朕和多尔衮有何不同?”
群臣默然。
吴又可仍旧冷冷道:“以草民看来,皇上与多尔衮并无两样,多尔衮为防止鼠疫蔓延,可以吧活人烧死,陛下为大明中兴,也会把乡绅活活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