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监传皇帝口谕,不要吵醒安平郡主,让她好生休息。
故冯左昭仪也未叫醒顾倾城,宫人抬着御辇直接把她送回毓秀宫,顾倾城和衣睡在床上。
睡到半夜时分,顾倾城总算是醒了。
睡了一觉,人也精神起来。
她慢慢张开朦胧睡眼,却看见身边的拓跋。
“醒了?”拓跋语气温柔,轻轻在她唇上印了一下。
“……”顾倾城想了想,一下子坐了起来,“我不是在关雎宫吗?我记得吃饱饭忍不住就睡着了,我是怎么回来的?”
“说起你回来呀,可就轰动了!”拓跋裹挟着醋意,还带着夸张的表情。
顾倾城眸眼流转,手肘枕在他胸口上,嘻嘻笑道:
“拓跋,不是你把我抢回来,闹得皇宫人仰马翻吧?”
“那倒不是,是皇爷爷让人送你回来的。”拓跋浑身带着酸味。
顾倾城倏然一惊,不会是皇帝趁自己睡着,把自己轻薄了,再命人送回来吧。
她迅速一看自己衣裙,没有换衣裙,也没有沐浴过的痕迹。
照理皇帝宠幸妃子,不是都需要沐浴更衣吗?
而且凭自己记忆,好像没有人碰过自己啊。
“别想得美了,我会让皇爷爷对你行不轨吗?”拓跋戳了她一下。
“喔呦……”顾倾城嘟嘴撒娇。
“为了你跟皇爷爷那个赌约,暂时不公开我们的关系,只是权宜之计。一旦发现皇爷爷真的毁约,我会立马跟皇爷爷摊牌!”
顾倾城打了他一下,如释重负:
“拓跋,你吓死我了。说什么轰动,我还以为陛下言而无信,又或者直接就封我妃子什么的呢!”
拓跋不无动容道:
“皇爷爷命人用他的御辇送你回来,你想想,皇帝的御辇啊,我的娘子就是享受了皇帝的待遇。
连身为太子的父王,连皇后,连九姑姑都不曾坐过,却让我的倾城坐了。
可想而知,你在皇爷爷心里的地位!”
顾倾城一下子就愣怔住,心里百感交集。
皇帝对自己那么好,她在皇帝身上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慈父之爱。
即便自己赌输了,自然也是不会给陛下当什么妃嫔皇后的,只能与拓跋离开大魏。
自己虽然不爱他,却又不想失去这份难得的父女之情,该怎么办呢。
“傻丫头,别担心,大不了我带着你私奔。”拓跋拥着她道。
“私奔?天大地大,我们能逃去哪里。哪里有大魏皇帝找不到的地方,除非是敌国。
可你又不会叛国,更不会把自己送给敌人。我们只能是见招拆招。”
顾倾城站起来,又拉拓跋起来,道:“你先回去吧,你经常频繁来这里,迟早会被人发现的。”
“发现又怎么样,我巴不得现在就昭告天下,顾倾城是高阳王妃!”拓跋舍不得的抱着顾倾城。
“那个有勇有谋的高阳王去哪里了?凡事不能冲动嘛。”顾倾城吻了他一下,软语哄着他。
忽然,顾倾城霍然想起什么,拍了一下脑门,道:“我怎么忘了呢!”
“……怎么了?”拓跋蹙眉问。
“拓跋,我想现在就去一趟天牢,有些话要问问乙浑。”顾倾城道。
“可是如今是大半夜啊。”拓跋道。
顾倾城道:“乙浑被打下天牢,他肯定知道幕后之人东峦矿山之事,我怕幕后之人担心他为了自保而出卖他,要将乙浑提早杀了灭口。那我想要问的事,就问不了啦。”
“好!时候不早,咱们马上去。”拓跋点头道。
也不细问顾倾城什么事,两人的轻功皆了得,拓跋轻车熟路,知道哪个地方最容易出去,又有侍卫掩护,轻轻松松就离开皇宫。
出了皇宫,两人一起乘拓跋那匹雪驹。
拓跋于夜间奔驰,犹如白天,一点也不因为晚间就行动不便,可见他平时行军打仗,赶了多少夜路。
后面有他的侍卫紧紧追随着。
顾倾城在拓跋身后,抱着他,问:“拓跋,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为何要见乙浑?”
“大半夜了,你还要进天牢,可见肯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又何须多问。”
拓跋由始至终,都对她万分的信任。
再次和拓跋一起踏进煞气阴森的天牢,顾倾城不由得满怀感慨。
眼前涌现拓跋当日带他看剥人皮的情景。
没想到当日的魔鬼,如今竟成了她的夫君。
狱卒对拓跋可谓闻风丧胆,不敢怠慢,立刻带他们到囚禁乙浑的牢房外,而后识趣的离开。
在顿丘王府当场气得昏死过去,又被打下天牢的乙浑,醒来痛心自己断了子孙根之余,又惊闻自己被陛下判了斩立决,直恨得目眦尽裂。
都是顾倾城那妖女害他的!
可即便他的怨恨能燃烧整个大魏又有什么用,他还是成了阶下囚,马上要身首异处。
家眷还受他连累!
他立刻买通狱卒,让他向东平王报信,要挟他必须想办法救他。
东平王知道乙浑向自己求救,当下便想:看来,乙浑这棋子必须尽快杀之,免得他为求自保,胡言乱语了。
但是天牢守卫森严,若他出手杀乙浑,被人察觉的话,反而惹祸上身。
当然,乙浑同时伸手求救的,还有户部尚书闾望大人。
闾望收到乙浑的求救信,正愁眉不展,却见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