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意了什么人,她脸上的表情,他没有一丝遗漏。
他深沉的眸眼,闪过一抹异色。
瞬息即逝。
他的嘴角,却微微一翘。
带着得逞的微笑。
却细微到,几乎觉察不出来。
大司徒崔浩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
“现在案情还未水落石出,所有人等不可妄自訾议,否则刑具伺候!”
外面闹腾腾的声音才逐渐安静起来。
顾倾城是安平郡主,就不用跪着审问,而她的两名侍女,则跪下听审。
顾府所有人等,包括在顾府做客的安陵缇娜与李双儿也都要全部上堂。
顾仲年与柳如霜和其女儿们,言之凿凿的控告顾倾城,如何半夜三更,想借医治老太太为由,用银针扎死老太太。
不但弑杀祖母,并指使其侍女杀老太太的丫头灭口。
杨文龙也把去顾府发现的所有事情细节一一描述。
顾府仆役丫头们也把老太太如何薄待顾倾城,如何打罚她。
而当时顾倾城的侍女在主子被打后,确实想拔剑相向,此事还有莅阳郡主和顿丘县主做证。
安陵缇娜和李双儿也万般无奈的证实飞鸿飞雁当时是想拔剑。
但她们最后为顾倾城据理力争:
“请诸位大人明鉴,安平郡主宅心仁厚,是绝对不会杀害奶奶的!”
而顾仲年也把一进来就看见顾倾城拿银针扎老太太头部。
后来老太太回光返照看着顾倾城,弥留之际说那些话,也一一细述。
所有证据指明,顾倾城不堪老太太对其薄待,有心报复而杀人,是有杀人动机。
而那两个服侍老太太的丫头,看到顾倾城杀害老太太而遭飞鸿飞雁杀人灭口,好像也顺理成章。
老太太胸口上的银针拔出来,足有四五十根。
而且银针和顾倾城药箱里的银针,长短粗细,一模一样。
并非医用银针,而是能一击致命的粗针。
“顾倾城,你上前认认,老太太身上拔出来这些银针,可是你的?”刑部尚书陆丽对顾倾城。
顾倾城走上前,认真的辨认了一下。
点头道:“回大人,这些银针,确实是我的。”
陆丽脸上闪过一抹惋惜。
脸色一沉,对顾倾城肃然道:
“顾倾城,你也承认银针是你的,银针就是杀人凶器。
你半夜三更去给奶奶瞧病,可有什么解释?
又有谁证明,你确实去给奶奶瞧病?”
外面那些围观者,有些是因释放降奴而损其利益,恼恨顾倾城的人,他们乘机叫嚣起来:
“顾倾城就是弑祖的杀人凶手!快快定她的罪!……”
而其他那些受益的降民灾民流民则大声为顾倾城喊冤:
“安平郡主是无辜的……”
“肃静!”崔浩再一拍惊堂木,大喝:“否则全部扣押天牢!”
围观的人群才又安静下来。
顾倾城环视了一下众人,最后看着三位主审,淡定从容道:
“回大人,这次我回府,本来想给奶奶瞧病,无奈奶奶听了柳氏先入为主之言,对我一直有成见。
给奶奶瞧病,也成了障碍。
晚饭后四妹妹顾乐瑶在一旁偷偷的哭,细述奶奶病情。
按照乐瑶描述,奶奶许是得了重症,得要赶快救治。
但苦于奶奶听了不利于我的谣言,与我势成水火。
于是顾乐瑶就提议,让我晚上悄悄去给奶奶瞧病。
说道奶奶夜里会睡得死死的,我纵然给奶奶瞧完病,奶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还说会让服侍奶奶的丫头给我留好门,让她们给我作证。
到了半夜,我就去给奶奶瞧病,见到奶奶时,她早已经没有气息。
便想拿银针为她急救,当时就发现,粗银针少了一半。
我一时间以为是飞鸿飞雁她们拿少了,却转念又想她们一向细心,不至于会如此大意。
但那时急于救人,虽有怀疑,却也来不及多想。
便先拿细银针,扎在奶奶百会穴以及人中穴,希望能令奶奶起死回生。
也就在那个时候,听到了外面的呼喊救命杀人之声,紧接着父亲跑了进来。
一见我正在给奶奶扎针,奶奶也没有气息,便指责是我杀了奶奶,还把我推走。
再掀开棉被,才发现奶奶胸口扎了那么多银针。
而后,外面又传来惨叫声,是顾初瑶和三姨娘发现了照顾奶奶的两个丫头,被人杀死在小佛堂。
她们也言之凿凿,说之前一进来便看见飞鸿飞雁手上的剑上有血迹。
这样子,飞鸿飞雁便成了杀人灭口的凶手。”
大司马高允不无疑惑的问顾倾城:
“安平郡主,你夜里去给奶奶瞧病,和你同住一个房间的莅阳郡主和顿丘县主,是你的结拜姐妹,你为何不告诉她们?”
“回大司马,只因她们来顾府的时候,奶奶也没给她们好脸色。
还说她们与倾城,是一丘之貉。
倾城为免她们担心,故而并未告知她们。”
顾倾城从容回答。
啪!
“顾乐瑶!”大司徒崔浩又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
侍立柳如霜身旁的顾乐瑶浑身抖了一下,心尖都颤抖,立即跪下来。
见顾乐瑶跪下来,崔浩又凛然道:
“是你和凶手合谋,设计引顾倾城半夜三更去给奶奶瞧病。
而事先你们就杀了你奶奶和两名侍女,意图嫁祸顾倾城,是也不是!”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