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可能是路上对温迪讲起表弟的从前太多了,满心都是对他的怀念,一时间想岔了。这种解析,在见到胡宝强后,就被肯定了。
胡宝强伸手拿起书架上的照片,看着儿子当年那灿烂的笑容,忧伤道:“他死后,我很长一段时间,看见与他一般大的孩子,都觉得像他。”
洛云烟伸手附上姨父的肩,安慰道:“表弟如果还活着,肯定是个孝顺的孩子。现在他走了,他在天之灵,也希望您们能够放开些,开心些。”
“叨叨”的敲门声响起,家里的阿姨送来茶水和果点。
洛云烟看着小盘里装的野山椒鸡胗,不禁记起了姨父与他在酒店大快朵颐野山椒鸡爪的情景,狐疑地问道:“姨父,你很喜欢吃辣吗?”
胡宝强摇摇头,又点点头,他只喜欢吃野山椒泡出的辣味菜:“我喜欢野山椒啦。以前穷,偶尔有个荤菜,又不一定找得到合适的配菜,家人就会从坛子里掏野山椒出来,为我做菜。吃着吃着,就喜欢这口味了。”
原来如此,可温迪又是为什么也喜欢野山椒呢?洛云烟琢磨着笑笑。
洛云烟这次到小姨家串门,至始至终,都未见过小姨洛凌霜。
他回头看看姨父家的别墅,钻进汽车。有空时,让母亲回国一趟吧,小姨与姨父的关系,太紧张了。
就算远隔重洋,洛母也清楚地知道,妹妹与妹夫如今的感情如履薄冰。她听着妹妹无休止地抱怨,打断道:“凌霜,你和宝强都老了,我不认为你适合再生育。宝强想找回孩子的想法有什么不对!你做得过头了。”
胡宝强此刻就在卧室门外,他放下了握着门把的手。妻子隔着门的抱怨声,他虽然听不清,但基本也能猜到其内容。他叹了口气,转身下楼,朝书房而去。
驾车的洛云烟拨打电话,信手拨通了温迪的电话。他看着超过自己的那辆汽车,扭头冲趴在那辆车窗上的小孩扮了个鬼脸。自豪地对温迪吹嘘起来:“我儿子好能干,上回考试,是他们班的第一名。我女儿也不错?”
温迪猛地一愣,洛云烟有儿子、还有女儿?而且数量还如此之多!听了半晌,她才明白他说的是孤儿院那些孩子。
她抿嘴一笑:“云烟,你记得你在哪里认识我的吗?”
洛云烟在高速上飞驰,他任风掠起他柔顺的碎发,享受着奔放的感觉。这辆敞篷车,也只有在高速上,才能给他速度之感。
他随口回答道:“我们是在你们‘恒通’认识的啊。怎么啦?”
温迪没有告诉洛云烟他遗忘的小事那江边相逢的过去。当然,她也忘了在那之前,洛云烟在义卖现场,送她气球的往事。只是,那根系着气球的绳子,却正好被她当成了系黄金鱼钩的小绳,而好好地保留着。
温迪忽然笑道:“下次你去孤儿院,我也跟你去。”
“好。我们一起和他们玩游戏。”
温迪构思着带孩子们玩的游戏,越说越起劲,挂断电话,她全不睡意。从手机里调出收音机频道,收听起她最喜欢的“夜间谈心”节目。
这次拨电话到热线的人讲述的故事,让温迪听得入神。温迪为她心痛,希望她也能像自己一样,有一位像大兵似好心的听众给予鼓励和支持。
她随手调出那日大兵的来电记录,思索着发了条短信。
洛倾恒睡得迷迷糊糊,早睡早起,是他的好习惯。手机的短信声吵醒了他,他唠叨道:“最近垃圾短信越来越无法无天,半夜三更也不让人睡觉?”
看向短信的他,很快闭了嘴,是她!她还好吧?若她真好,她就不会半夜给自己短信,说“谢谢您”了。
洛倾恒思索着回拨电话,一串的号码还没拨完,他便有些犹豫。
不胜言谈的他,在上次电话中,将自己懂说的那些宽慰人话,一股脑倒尽了。重复做思想工作,他不擅长。他从未想过,跟指导员们学习如何做思想工作。身为院长,他主要是在大方向指导。
他在手机翻找着可爱滑稽的彩信,传送给温迪。
“叮咚、叮咚”的短信提醒音接二连三地响起,用白屏手机的温迪,只能看见短信号码,压根就看不见彩信的内容。
她思索着回拨了电话:“大兵哥,我是小d。你给我发的短信,是什么,我一点也看不见。”
洛倾恒挫败,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戴着老花镜,在儿子和年轻下属们给他的那些彩信中,找了遍,才了n条他满意的彩信,谁想,毫无用处。
他靠到床沿,取下老花镜:“看不见就算了,都是些垃圾。现在心情好点没有?”
温迪不去想秦峰,她尽量麻痹着自己,但提起这个名字,她还是会心里抽搐。
她违心地回答:“没什么感觉了。”
洛倾恒等了良久,就听到了这一句话,理解她地叹了口气。
温迪收起了房间里摆放的一切与秦峰有关的物品,她仍遗忘不了这段刻骨铭心的过去。深夜跟陌生人谈天,她仍然害怕过多涉及这段往事。
她打断洛倾恒宽慰的话:“过几年,我就可以和大哥一样,走出来了。”
洛倾恒蹙眉,这小丫头要和自己一样?他为她担心。
他瞅了眼夜灯下紧闭的房门,他既不愿提起从前,压低声音道:“丫头,你不能像大兵我一样。我离婚后,其实很久都放不下。我现在的潇洒,是人老了,没什么想法了,也就自然而然放开了。”
温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