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松柏之上隐着一个葛色的身影,他清冷无情的目光逡巡在衣衫褴褛的叶重楼身上,搀扶叶重楼的幽魅鬼使满身是伤,奄奄一息。

而今他们落在南诏人手中,这让枫无眠都无法想象这个养子还要面对怎样折磨。

看着叶重楼那狼狈的模样让枫无眠觉得很讽刺,自己悉心调教养大的孩子为了所谓的大业殚精竭虑,却不知他一直在为别人做嫁衣裳。

想到这,他越来越佩服安儿的谋划,无论是为了北越还是为了殿下,这或许都是最好的助力,虽然他与安儿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道理,他们一直都明白。

他拢了拢自己的披风,将那葛色的帽子戴在了头上,掩上面罩踩踏轻功而去。

一个浑身是血的幽魅鬼使,一手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一手搭在叶重楼的肩膀上,气息奄奄:“主上,属下不行了,不能再护您周全了,只是枫大人为何去了那么久都不回来呢?”

叶重楼眼中满是绝望,他嘴角拢着一丝寒凉的苦笑:“或许,他不会再回来了!”

那幽魅鬼使似乎察觉到了叶重楼的绝望,他环顾四周,尽是那些南诏兵勇,他们凶煞样子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无能为力的他挤出了最后一句话:“主上…主上保重,属下先…先走了!”

叶重楼感觉到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很沉重,他知道身上挂着的男人已然死了,此时他才明白他真的再无依傍了。

他将幽魅鬼使的尸身放平,还来不及悲伤,便见一个身姿灵动的异族女子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挥舞长长的鞭子在他的身上再添一道伤痕。

那女子甚是得意的邀功说:“兄长,你看!就是他,模样怪怪的,还带着一副玉面具!”

叶重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多出的一道鞭痕,心中充满了怨怼,是枫无眠出卖了他。

枫无眠口口声声说与他去晋中果觉寺,却将他引到了南诏国驻扎的大营,这让他始料未及,起先他还不愿相信枫无眠的背弃。

可是再添的新伤让他明明白白的知道枫无眠是真的黑了心了,他的死活早已被这个人面兽心的义父玩弄于鼓掌之间,可悲的是他却全然不知。

想到这,他血红的眼睛盯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以及快步走过来的那个身材魁梧的男子。

而那男子身后隐隐约约可见一袭玄色金云纹华衣的男人。

乌不同见此人的装束,心中惊诧,怀疑不解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的流转:“玉别,你怎么这样胡闹?怎可无缘无故的就抓大梁的子民呢?”

那女子一袭娇俏白红相间的衣衫,干净利落,头发束得高高的,几条彩色的发绳一并束着,与披散的秀发相应显得格外的干练又玲珑。

她挑着眉眼娇俏地说:“我没有无缘无故啊!是他贼眉鼠眼的在大营外晃悠,妹妹觉得他有可能是细作,来打探我军大营虚实的!”

乌不同上前一步,见那双血红的眼睛中隐隐满是杀气,他不禁嘴角上扬:“你别说,这人是有点奇怪!”

一个低沉干脆的声音从乌不同的身后传来:“恭喜殿下,此人您许是不识,但是他在大梁却是响当当的人物!”

乌不同回头见顾玉章信步闲庭地走了过来,两手拢着衣袖,笑得神秘而又祥和,他眯着眼睛对钟玉别说:“玉别公主,此人是皇上的要犯,缉拿数年都未落网,而今您却将他一举擒获,难道这不就是你送给皇上的现成见面礼么?你为皇上解决了如此的心头大患,老夫都猜不到皇上会如何赏赐你啊!看来你是封妃有望了!”

言闭,顾玉章拱手向钟玉别行了个礼,钟玉别姑娘家家面子浅,听到顾玉章如此说早已羞红了脸。

她娇俏地含笑,娇滴滴地向乌不同邀功:“哥哥,我就说此人有问题吧!顾王爷说他是朝廷要犯呢!”

顾玉章上前一步,看着朝廷通缉的要犯叶重楼竟然怒目圆睁地看着他,那个眼神恨不得食其膏血,剥其筋骨一般,倒让他有点不寒而栗。

他不明所以,此人为何会用这样仇视的眼睛看着他,但是他可以断定这便是鬼主叶重楼,毕竟那画像在锦陵又有谁未见过?

“殿下不信?此人的画像曾遍布锦陵和大梁各大都市的街头巷尾,他是鬼市之主——叶重楼!殿下大可以派人去锦陵寻此人的画像,当然,殿下马上就要朝见皇上了,将他送去给皇上自然就能明辨真伪了!”

乌不同一听,将惊诧的眼光再次逡巡在了叶重楼的身上,嘴中喃喃:“传闻‘得鬼主相助者,少则仕途显达,多则名扬四海’,难道阁下就是传闻中的鬼主?”

鬼市消息情报发达,叶重楼自然知道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男子便是南诏新王乌不同,而至于他恨之入骨的顾玉章,他自是永世不忘。

他别过头,没有肯定亦没有否定,只是垂下了眼帘不言不语。

钟玉别见他傲慢很是不忿,扬起手里的鞭子甩了过去:“我兄长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那鞭子卷着风抽在了叶重楼的身上,粘着他的皮血甩了回去,叶重楼此时幽愤而无奈,自己是落架的凤凰,只能忍气吞声。

乌不同清冷地瞟了一眼刁蛮任性的钟玉别,吩咐身边的随从:“玉别,不得无礼!来人,将他押下去,派乌医为他诊伤,还有好酒好肉的款待他!”

顾玉章见乌不同的行事倒是稳妥,嘴角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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