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你还有此等雄心壮志!”白松欣慰的舒展眉头,稍有些和颜悦色,“要说兵家之事,我白家世代为将,你若有心学,老夫教你也无妨。”
他放下逗鸟的棍子,正对白惜棠,又上下将她打量一遍,又一遍,叹息一声,又略带几许期望的道:“你先回去罢,老夫等会差人把兵书送到你院中,你认真祥读,若有疑问,可拿来问我。”
这么好?
白惜棠诡异的瞅白松一眼,见他银丝若雪,两鬓斑白,不过不惑之年,却已衰老成这般,不知他经历了多少风霜坎坷。
不过又与她何干?
白惜棠不易记仇,一旦记上了,便记一辈子。
听闻白松愿意授之兵法,她点点头,“孩儿在此先谢谢爹了。”,随后告辞。
鸟啼不止,笼中一点红羽的鸟儿有些疲累,蹲在栖木上休息。
风声阵阵,吹拂衰败的园子。
白松孤身立在其中,转身,踩到一个硬物。
他低头一看,是一支金簪。
他记得有些时日阮氏对此很是喜爱,常常戴在头上,后来便未曾见了,不想是落在了此地。
想起阮氏,白松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她未曾存在过一般。
拾起金簪,白松往院里走。
多少也是值点银钱,家用不如往日富足,尤其还出了个不愿将赏赐挪出半点做家中补贴的不孝子!
想起“白惜辉”,他只觉头痛,摆摆手,“罢了罢了。”
——
自狩猎大会以后,不归院便开始焕然一新。
暂代阮氏掌事的管家凡遇着什么好物件,都往不归院送,那些破的旧的一律换新,老旧的屋子也叫了细致的工匠前来修缮,平常用的饭食更不用说,变着花样的来,七日不带重样儿的。
谁让白家大公子有大把的赏赐在钱库里呢?
这不管大公子在外如何,又受了什么待遇,只要她别一时兴起把钱库里的赏赐全搬出来,那便是祖宗!
于是乎,白惜棠在府上的地位也提升了不少档次。路过的下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得恭恭敬敬的尊称她一声“大公子”。
刚见了白松回来,白惜棠心情颇佳的哼起小调。
穿过拱门,沿着小路向前,大老远又听见柳婆子在教训下人,“那簪子可是大夫人赏给我的,你们这些挨千刀的,到底是哪个给我偷了?让你们找,找了十来日也没有半点消息,是觉着我老了,你们就可以骑在我头上了吗?!”
这老太婆,没了阮氏撑腰,还这么横?
倚老卖老,还赖别人?
白惜棠啧啧,悠悠然走过去,丫环婆子瞧见了,忙俯身行礼,“大公子。”
饶是柳婆子也不得不毕恭毕敬的蹲着,等她免礼。
还算有眼力见。
白惜棠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她越闹得凶,她越开心。
接下来几日,白惜棠都闷在不归院,未再出门,专心研究白松送来的兵书。
夜晚一盏孤灯长明,细瘦的影子拉在地上,偶尔晃动。
白惜棠不懂,也知晓凡事由难及易,也拼命让自己至少把书读完。
可她逐渐发现很是吃力,因为书中许多文字不认识,且阵法也理解得不太透彻或者根本无法理解,除非有人手把手教导,否则要通读读透,根本不可能。
要她舞刀弄枪可以,看书,尤其是太过深奥的书,太难。
一连看了十来日,她望一眼还有半个人高的书堆,深觉再如此下去不是办法。要真把这些书都看懂,没个十年半载不可能。
蓦然想起舒子圣那日的话,她仔细品味,忽然笑了,把手中的兵书一扔,嘿嘿的道:“我莫不是傻的?看什么书?”
这货行动力极强,决定不看书,便把书柜上、桌上、床头的书全都一并清理了,推开门往外面喊一嗓子,“春月,红枣!”
两个丫头正在院子里打闹,见自家大公子罕见的这时候居然露了面,没在屋子里专心研读老爷送来的兵书,皆愣愣。
白惜棠看她们二傻二傻的模样,摇头扶额,“帮把这些书都给我爹还回去。”
“还回去?”
“是呀,还不过来?”白惜棠摆手招呼,说罢打开门让两个丫头进屋整理。
春月走上石阶,还有些不太明白,“大公子,老将军好不容易对您的态度有了转变,您这把书送回去,会不会……又挨打?”
“打?那倒不会,定是先被我气死了。”白惜棠优哉游哉的随春月和红枣进去,同她们一道把书装好,“然后这白府就是我的天下,你两跟着我吃香喝辣,高不高兴?嗯?”
这……
哪有诅咒自己老爹死的?
春月和红枣看白惜棠兴致勃勃的把书放到箱子里,简直哭笑不得。也不晓得她说的是真是假,总归大公子的话不能全信就是。
不过提起老将军,红枣便想到府上今天发生的大事,忙给白惜棠汇报,“大公子,今早上柳婆子被老爷赶出白府了。”
说话间很是激动,想来上次她帮助白惜棠离间两个婆子,还心有余悸,这下柳婆子被逐出白府,她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白惜棠瞧着她的模样,是真真的欢喜,笑了笑,“她自作自受。”
这下这丫头不会再有顾虑了吧?
“可好端端的,柳婆子怎么会被逐出府呢?”春月不解。
“找簪子,找着找着就找出去了呗~”白惜棠放下书,喝一口茶。
柳婆子成日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