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苦坐了一会儿,就要走,云大伟留他吃饭,云苦说不用了。八妹说,你要是现在就走,把你拎来的礼物拎回去算了,云苦这才答应留下来吃饭。
八妹不但快人快语,做事也快手快脚,她也不要人帮忙,一个人在厨房忙碌,没有多久,酒菜就上桌了。当然,说是酒菜,其实也只是平常不过的菜,只是因为用来下酒,也就成了酒菜。酒也只是红星二锅头,并非五粮液,更非茅台酒。然而,这顿酒,却是喝得过瘾,喝得宾主尽欢,喝得他们终身难忘。
三杯酒下肚,他们的话匣子也打开了。人说酒是色媒人,酒是英雄胆,我说酒是开**器,那**子不是别的**子,里面收藏的是苦恼人的心事。本来,树活一层皮,人活一张脸,谁也不会把自己的倒霉事拿出来嚷嚷得人尽皆知,那种拿自己的苦处来作为他人幸福的参照物的伟大人士毕竟罕见,同理,开口问人家也许不愿为外人道的事情也不是厚道人所为,然而,酒一上头,顾忌就跑到爪哇国去了。两家的家境差不多,gm程度也差不多,就连性格也相象,所以越聊话越多,越聊越起劲。说着说着,云大伟转着一个空杯子说:“怎么样,兄弟,我弟媳没有嫌弃你吧,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吧?”
云苦说:“暂时还没有,她现在只是担心我的工作,毕竟少了两节手指,而且还是右手。不过,我们领导说了,让我病假结束之后接着休年休假,他们还要讨论讨论,让我干什么好。幸亏是国企啊,不然,兄弟我可就惨了。来,为国企干杯!”
云大伟说:“干杯!”
八妹抢过老公的杯子说:“空了,干你个头啊。”说着给他满上了,接着又给云苦满上。
喝空了杯中物,放下杯子,云苦说:“我想趁机回山东走一趟,散散心,顺便看望一下老家的亲戚朋友。”
云大伟叹口气,说:“可惜我不清楚老家是哪个村,哪个庄的,光知道是山东的,也不知道老家还有什么人,不然,和你结伴北上走一趟倒不错,反正我闲着没事做。”
云苦说:“那倒不要紧,去山东旅游一趟也不错啊,我们一路玩玩,然后,你愿意的话,和我一起去我老家吧,我们老家的人最好客了,我想,我那些亲戚朋友肯定也和你谈得来。对了,你上次不是说想要看看我们老家的家谱吗?我们去看看,修好了没有。”
云大伟说:“对呀,我很想去,不过,要看领导批不批准了。”说着眼睛望望八妹。
八妹说:“谁是你的领导!”
大伟说:“哈,是你说你不是领导的,那我当领导,我给自己批准了。要不,你也一起去?领导出门不要带着秘书吗?”
八妹说:“秘你个头啊。我不去,我得给儿子烧晚饭呢。”
云大伟说:“鸣九早就要我们出去玩玩了,这样好了,等晚上鸣九回来问问他的意见吧。”
云苦说:“看来,你们家的领导是儿子。”
云大伟说:“也可以这么说,因为我的领导是老婆,老婆的领导是儿子。我,只是个被领导的。”
八妹说:“去!说得自己好象多可怜似的,其实,我们家的大事还不是你说了算,想想看?房子,股票!”
云大伟说:“行行好,快别提股票,你再提,我刚才吃的喝的都要吐出来了。”
八妹说:“我本来不想说的,是你……。”
云大伟借酒壮胆,说:“死老太婆,让我兄弟说说,到底是谁先提股票两个字的!”
云苦见两口子杠上了,连忙说:“谁先提那两个字有什么要紧,只要沾上了,提不提,它都还在那里。听起来,大哥的股票被套得不浅对吧?所以,我劝大哥大嫂还是和我一起到山东走一趟,不要再理会那些狗日的股票,就象我一样。说不定,等我们出门一趟回来,这死了大半的股市已经还阳了,多好!”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云大伟说:“兄弟,你也被套了?”
云苦说:“一点不错,都套到头颈了,快被勒死了。不过,我现在已经一点儿也不在乎了,想想,要不是大哥出手相救,我早就没命了,区区几个小钱,无关紧要。钱是什么?钱是王八蛋,命在什么都在,命没了,将来股市涨到六千点、一万点也与你不搭界了。大哥,你说我有说错吗?”
云大伟说:“不错,不错,看来,兄弟你是大彻大悟了。”
云苦说:“是啊,不过,这也得感谢大哥你,不然,那天我肯定成了轮下冤魂。唉,如果有来生,我情愿做草民、蚁民、贱民、无业游民……不管什么民都好,只是不要做股民,股民太痛苦了。真的,要是那天死了,那我这一辈子可就太冤了,这么多年来,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省下每一毛钱统统放到股市里,结果呢?
如果那天死了,不就只能到上帝那儿去喊冤了吗?哪有机会大彻大悟啊。我现在才发觉,原来坏的事情也会有好的结果。老实告诉你,大哥,我之所以没有放好路障就下窨井,原因就是被跌到肉里去的股票气得昏头昏脑,吃不香,睡不稳,成天稀里糊涂的。”
八妹感叹地说:“兄弟,你看上去挺聪明个人,怎么也做炒股这种傻事呀,我还以为就我们家傻呢,根本没有闲钱,还炒股!”
云苦说:“大嫂,全国股民有多少?傻的何止我们两家,我们小老百姓,省吃俭用,几个小钱,放银行吧,怕贬值,花了吧,舍不得,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