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听完了老者的话,云藏锋笑了一声,这一声之中,不知道是凄凉还是悲戚,总之肯定是好看不到哪里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云藏锋的心里面有些难受,就好像物伤其类。
老者淡淡说道:“好笑吧?其实我也觉得挺好笑的。一堆成天说自己乃是天之骄子的人,最后却在追寻一些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于是我就明白了,他们这些大人物啊,最成功的地方就在于骗了自己,骗着骗着,也许就成功了,找到了。没有成功其实也无所谓,不过是在后人的传说之中留下了一个自不量力的名声,就好像这些书里面的故事,总得有几个傻子才行,不然也没有什么好笑的地方了,也衬托不出其他人的聪明。”
“倒也不是觉得这些人是傻,只是替他们觉得悲凉。西疆国和汉唐王朝的战事持续了这么多年,几代人都在打来打去,现在终于是修好了,也不能够说前面的人都是傻子。我亲眼看见姜老将军独守孤城,一马横拦十万兵,借祖灵之威势,剿骁勇之贼寇,可这世上,没几个人念得着姜老将军的好。没有前人栽树的努力,哪有后人乘凉的功夫?”云藏锋苦笑道。
老者伸出手,示意云藏锋和他一起走走,心意山之中风景秀美,云藏锋从前山上来,倒还没有看过后山的景色。山嘛,总不是千篇一律的,泰山独秀于天下,乃采日出之曦时的灵秀之气,所以有诗人以“造化钟神秀”来夸赞,而这心意山,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倒也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之感,这种半推半就的景色,最是搔到人心痒处。
“这个世界是主人之前留下的,主人走了之后,就留给我了。我资质鲁钝,花了好几千年的时间才完全将这个空间炼化,做到了如今来去自如的程度,可惜,已经没有人看了。其实主人不止这一个空间,但他却说这是他最为满意的一个,你可知为何?”老者边走边说,气息顺畅,呼吸之间如有风雷之声,云藏锋也有些吃惊这位老人的修为。
云藏锋摇了摇头,道一声“不知”。正巧天上一只布谷鸟划过两人的头顶,唧唧咋咋地叫了两声“布谷、布谷”,倒也和云藏锋相互应和起来,云藏锋打心眼里面欢喜,又觉得有些好笑,万物皆有灵,这一只鸟竟也知道拍人的马屁。
将布谷鸟招了过来,老者轻抚其身上羽毛,然后缓缓说道:“就如这鸟,此间是有灵蕴所在的。主人创造了很多个空间,大多数都如同死一般寂静,最后都毁了,只剩下了两个,一个是这心意山,一个是归墟。归墟之中百鬼行,那是为了大战,没有法子,这心意山有灵蕴,所以就有了生命,这些生命最后才是一个世界最为主要的部分。”
两人边走边说,来到了之前云藏锋抓鱼的池塘边上,老者只是一个念想,就变化出来了两根鱼竿,鱼竿上面已经缠好了鱼线,老者示意云藏锋去捉几只蚯蚓过来。云藏锋想也没有想,神识直接探入地底下,然后脚尖轻轻一点,便从地里逼出来十几只蠕动的虫子。
掐来半截蚯蚓身子挂在鱼钩上,将鱼饵轻轻甩入池塘之中,然后便是蹲坐着的垂钓。老者声音放低了一些,却仍旧对云藏锋说道:“主人说,要去探寻那无上之道,就必须要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和生命的真相,万事万物之间都是有联系的,我们看到的吃与被吃,都不是全部的真实,而仅仅只是一部分而已。”
“在天庭的那些人眼中,神州大地的人,无论是修士还是普通的百姓都只不过是这鱼钩上面的鱼饵罢了,神明和权势才是池塘里面的大鱼。只不过,无论是天神还是仙人,终究也只能够看到他们那个高度所能够看到的风景而已,殊不知,自己也是一尾大鱼。”
话音刚落,老者的鱼竿动了动,有一条白鱼上钩,老者轻轻一拉,鱼线绷得笔直,云藏锋甚至都能够看到池塘之中白鱼的疯狂挣扎,不惜满嘴鲜血,也要将鱼线绷断,逃出生天。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不知道有多少次云藏锋陷入了危机之中也是如此,不惜让自己浑身是伤也要从敌人手中逃得一命,这就是食物链底层的挣扎,为了获得生存下去的机会,谁人不是拼尽了全力而努力活着?
说到了这个时候,老者和云藏锋之间甚至有点不像是在传道,而是像朋友之间在交流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闲话家常一般说着天下的大局,说着天庭和九黎族的大事。
老者又说道:“九黎族也是如此,不过是陷入了一个执念当中。得民心者得天下,当初的蚩尤嗜血好杀,即便是为政勤勉过人,使得九黎族能够和黄帝所在的轩辕氏族对抗,可也难逃败北的宿命。也正是这一次的失败,让九黎族彻底陷入了战争的执念。他们一直都认
为黄帝不过是获得了天庭的支撑,才取得了逐鹿之战的胜利,却没有想过,为何是黄帝。”
“难道这之中还有什么讲究吗?黄帝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够得到天庭的青睐?”云藏锋有一些疑惑不解地问道。据云藏锋这些年来得到的零散消息,天庭绝对是无利不起早的庞然大物,会选择黄帝也定然不是什么传闻之中的天命所归,必然有其他的因素影响。
老者说道:“哪有什么讲究,只不过是天庭那些人胆小罢了。九黎族桀骜不驯,野性难驯,根本就不会受控制,天庭是不会培养一个将来有机会和他们一争天下的对手的。你看看现在的九黎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