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完,老顾突然一脚刹住油门,面色凝重。
“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吗?”
老顾回头看他们,目光深沉。
“……赶紧下车!到家了!哪这么多问题?今天都不累啊!”
“……”
“……”
“还有,以后这种问题不要再问了,他们自然有他们的打算!有时间还是想想我们现在眼前的问题吧!赶紧都下车,快快!”
医生查完房,林语关掉房间的排灯,只留了一盏亮着,光线暗下来,好像心底也柔软了起来。林语关上门,吴呈长依然躺着没动,好像并不打算睡。
“怎么了?”
吴呈长不说话,捉住林语的手放在手心里,她的手指纤细,手腕好像一用力就会断一样,她还是那么瘦。
“最近有按时吃药吗?”他都忘了问她的身体了。
林语在床边坐下来。
“我很好,不用担心。药按时吃,也复查了,自己是病人怎么还这么操心?”
吴呈长笑,笑容却有掩盖不掉的苦涩,林语伸手揉他的眉心。
“笑要发自内心,自己真的高兴,别人看到才会开心。”
吴呈长握住林语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把林语拥进怀里。
“小语……”
“我在。”
丁玲住在警局宿舍,陆晙开车到门口,下车陪她走进去。两个人挽着手,丁玲把脑袋靠在陆晙胳膊上。
“你说林语姐跟吴队怎么办呢?”丁玲叹息。
陆晙用力回握丁玲的手。他没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命运真的如此,他又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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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片破旧的居民区里,大多住的都是外来务工人员,和一些土生土长的老人。交通不便利,环境不方便,可因为房租很便宜,依旧很多人住在这里。
走进巷子拐个弯,一处三层高的小楼房里,头顶电灯发出昏黄的灯光,林文睡在床上,额头都是细密的汗渍,然后汇成豆大颗的汗珠流下来。
肖哥坐在屋里,外面两个人望风,林用拿着手术刀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给勇哥取过子弹,完全不担心会出意外,可到了林文这里,他却不敢下手了。
“……我没事,动手吧。”林文强打起精神,但他的脸毫无血色,嘴唇苍白。
“林用快动手!子弹再不取出来,林文这条命都要交待了!”肖哥说。
林用强迫自己镇定,他们不能去医院,只能由他动手,林文的情况不能再拖了。
林文咬着林用塞过来的纱布,感受到刀子划开自己的皮肤,感受到自己的血液争先恐后的往外流淌,感受到整个世界只剩下疼痛。渐渐他就看不清林用的脸了,他跌入了另一个空间里,觉得自己好像悬浮在空中,可又看不见周围的一切。
他觉得如果这样死了也好,可这样一想,疼痛就清晰地传了过来,从肩膀蔓延到四肢。
不,他不可以这样去死,他还没有做到要做的事,还没有让林语好好看他一眼,还不足以让林语以他为荣。
……
林文慢慢睁开眼,周围很安静,然后他听到倒水的声音;窗外一片漆黑,头顶的灯光有一圈圈的光晕。
“文哥你醒了?”林用又惊又喜,他放下杯子,摸了一下林文的额头,还很烫。“你感觉怎么样文哥?”
林用满眼的担忧,神色紧张不安,林文已经烧了一天了,他给林文打了退烧药,但效果并不好。肖哥一直不表态,他刚刚还在想,如果林文还不醒,不管后果怎么样他都要带林文去医院了!
林文就这么睁着眼,过了好久,眼球才动了动,仿佛才醒过来一样。
“阿用……”
“文哥我在!”
林文试着握拳,但一边手指完全没有力气,好像上半边身体都失去知觉了,林用看在眼里。
“子弹我已经取出来了,没伤到骨头应该不会影响活动,可子弹留在身体里太长时间,有没有后遗症我也不知道……”
林文挣扎着要坐起来,林用赶紧去扶他,在他背后垫上枕头。他的上身裸着,肩膀被缠上厚厚的纱布,但血迹依然渗透了出来,看见点点的血迹,附着在白色的纱布上。
林文想喝水,林用赶紧把杯子再端起来,喂林文喝水。
肖哥不在房里。
“肖哥呢?”
“他在隔壁。”
林文看一眼林用,林用把杯子放回去,压低声音。
“他没走,他好像已经完全信任我们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怀疑的,丢了货、差点被抓,他一定会怀疑有内鬼的,他能走到今天,心机怎么可能不深?”
“都是那个吴呈长!”林用咬牙切齿。
“记住,听我的话,如果有什么不对,要跑,不可以死在这!不要管我,跑了之后就好好的活下去,永远不要再做这一行,不要被他们找到……”林文一句话喘了好几次才说完整。
“文哥!”
林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想说些什么,林文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我有分寸,但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们不能都死在这!”
林文的态度斩钉截铁,带着强硬和命令的语气,他不可以让林用出任何事。
“听到了吗?答应我!你要活下去,把我的那份也活下去,还要替我照顾她……阿用!”
林文的目光里还有哀求,林用被这样注视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