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就是为了判断外出时,灰雾对身体的影响有多大,是否可以在安全限度内消除不良影响,这是一种“诊病”行为。对大多数人来说。被医生断言自己生病了,都会感到不安,更何况在这种被强化教育过的“灰雾异化”情况。
当然,也有一些人并不太过在意,“灰雾异化”在聚集地的发展中,已经并非不治之症,也有人希望得到类似于“加”的身体改造和人格数据化。从而故意让身体暴露在灰雾中进行异化,因为,改造所需要的前提条件,就有一个是“身体异化”。
在和我碰面时暴露自己身体的“平”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就不太清楚了,也许他也是想要进行身体改造,以“更自由”地在外面的世界中活动吧。从这些人的态度来看,活动范围被局限在树管核心这片小小的区域中,即便更加安全,也是很憋屈的。
想要去往更广阔的世界,哪怕那里很危险,想要找到封闭层落的出口,这些想法都证明了这个聚集地仍旧拥有积极向上的活性和蓬勃旺盛的生命力。这样的想法,本身是一件好事,却也会为“安稳”带来一些负面影响。
此时此刻,弥漫在管道中的压抑,在我看来,其实就是这种旺盛的生命**和保守的生存本能之间的对抗。
抵达管道底部的时候,有专门的人员前来处理“体检”前的预备工作,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用终端进行资料验证,如此一来,我的特殊自然就暴露无遗,不过,也许是“加”已经事先通知过的缘故,负责人仅仅是多看了我两眼,就让一名女性属下带领我前往专用的体检舱。
这位女性是一名体格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女,直到将我带到体检舱处——也就是在桥上看到的,附着在管道内壁的那些茧状舱室,我所使用的舱室紧贴着管底,左右一排的其他舱室都空着——之后,她用终端说了一句我可以听懂的话:“进去。”
是的,由始至终,她对我这个外来者,都没有过多的了解**,甚至让我觉得,连“进去”两个字都是很勉强才说出来的。舱门被她麻利地打开了,然后,她就站在一旁盯着我。她的身上是充满塑胶感的连体大褂,戴着手套、口罩和发套,全身上下只有眼睛一带才裸露出肤色。被这样的人盯着,即便对方有可能是一名少女,也有可能是一名“美少女”,也不是多么愉悦的事情。
我正准备钻进舱室,她又说了第二句话:“tuō_guāng衣服。”然后,那双眼睛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先不说她的目光如何如何,单单是被陌生的年轻女人注视着,主动tuō_guāng身上的衣服,就已经足够让我觉得尴尬了。即便如此,她也毫无所觉般,没有半点避开的意思。
“可以不要盯着看吗?”我尝试了几次,也没能将裤子脱下来,只能硬着头皮问到。
“不行。”从终端发出的电子音十分干脆,也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我也想不出任何“被看着就不脱”的理由,僵持在这里也没有半点好处。因此,虽然在感性上有些为难,但是,理性最终还是战胜了感性,一口气将最后的掩饰都tuō_guāng了,一股脑钻进舱室中。唯一让人觉得安心的是,从头看到尾的年轻女性完全没有任何神态和目光上的变化。在我进去之后,舱门浮现文字和图案,女人就当着我的面操作了几下,转身离开了。
舱门逐渐灰暗下来,外界的景象变得朦胧,似乎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许多。在这狭小的,视野被封闭的空间中,反而觉得让人安心。随后,有液体喷出来,冰冷地温度浇在肌肤上,立刻让人不由得紧缩起来,越来越多的液体从越来越多的空洞中喷出,将我从头淋到脚,就像是沐浴一样,不过,一点都不舒服,当这些液体淤积起来,缓缓填满整个舱室,气闷感也随之出现——这样的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在病院现实里的经验,让我明白这个时候该怎么做。
我解除下意识的屏息,让液体从气管进入肺部,呼吸上没有问题,只是,比浸泡在lcl液体中更加刺激,冰冷的感觉,就好似沿着气管一路切割下去。这个时候,体外的液体也开始搅动起来,似乎在轻抚我的每一寸肌肤,敏感的部分也不由得产生奇怪的感觉。好不容易适应过来,舱内就浮现起淡淡的黄色光泽,似乎是液体自身绽放出来的,一些安置在角落中的仪器表盘也能看清了,虽然不认识上面的文字,但连猜带想,也大致明白是关于我的身体数据。
整个体检过程虽然谈不上愉快,但也没有“加”形容得那么严重,我的情况似乎没有问题,仪器表盘上没有出现类似于“警告”的迹象。大约二十分钟后,液体回流,负责处理我的年轻女性捧着一套类似于病人服的回到这里,将我从舱室中拉出来。
“穿上。”她的意思仍旧简单明了。
“我的衣服呢?”我问。
“消毒中,会直接送到分配给你的房间中。”她如此回答到。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她也没有提起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这么在前方带路,片刻之后,我们没有回到最初的集合点,而是单独走进另一条路线,来到一处升降轨道前。看来他们是不打算让我和“加”他们汇合了,对我这个外来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