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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第一个发现世界末日已经来临的人,如今已经无法考证,就阮黎医生自己来说,大概是在二月份的时候,被十一区(在日本归附之初也一直被称为日本特区,不过出于政治和治安方面的因素,官方文件中已经正式取缔“日本”这类具备地域性的称呼,但因为习惯,至今仍旧有不少人混用“日本特区”这个称呼)的某家精神病院邀请,前往参与当地某个特殊病例的诊治工作。≧,期间,自然是发生了一些非日常的事件,才让阮黎医生注意到“白色克劳迪娅”这种花。
那次诊治因为一些复杂的原因,最终没有下文,但就像是一个开关,让阮黎医生渐渐接触到更多非日常的现象。简单来说,就是她碰到了越来越多奇怪而复杂的病例——虽然从心理学方面来说,这些病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但是,平日里却很少碰到——突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在自己的视野中涌现出如此之多的特殊病例,着实让阮黎医生意识到了某种不妥当。
更何况,倘若深入追踪病人的情况,总会出现“白色克劳迪娅”这个词汇。
“白色克劳迪娅”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东西?阮黎医生对之进行了尽可能详细的调查,然而,尽管它的外表看似一种开花植物,造型朴实,如同林道边常见的野花,但是。它并没有一个真正的学名。
“不,真格来说,它和它可能的亲属,在植物学图鉴中完全没有记录,就像是突然才意识到它的存在。”阮黎医生这么对我说:“如果说,它是十分罕见的花。那倒是值得惊叹的大发现,但是,当我发现它的时候,它的数量已经很多了。有一天,我突然发现,它就像是野草一样,即便在城市的某处,不经意间就能察觉到它的存在,就仿佛它一直在那里。只是被我们忽略掉了一样。”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问我:“你觉得,真的可能吗?真的有那么一种,如同野草一样随处可见的植物,却一直被全世界所有人忽略其存在?”
当然不可能。我是这么回答她的,她点点头,继续对我讲述关于“白色克劳迪娅”和“世界末日”的事情。
1999年的世界末日。其实就是今年,阮黎医生在二月接触“白色克劳迪娅”。并迅速在探究这种散发着奇异魅力的植物中,意识到了世界末日已经开始,并且,实际上,人们已经被卷入其中,深受其害了。而这个时间点,也还只是二月末。也就是说,只用了大半个月,以那次跨区诊疗邀请为开端,相关的情况以可怕的速度和数量。涌入阮黎医生的观测之中,而在那之前,她甚至一点消息都没有听闻,更没有注意到一丁点类似的情况。
这种变化,对普通人来说,或许不那么敏感,然而,作为一名心理学研究者,对待细节的严谨态度,很快就从这种变化的频率上,意识到有什么状况正在全球范围发生。为了证明这个猜测,她陆续联络了自己的人脉圈,并亲自飞往国外各地,于半个月的考察中,确认了这一点。
“当时,我只以为状况的分布,是根据人群聚集的密度来区分的。”阮黎医生沉浸在那段时光中,表情变得沉重,“可是,我们很快就发现,它跟人群密度没有关系,只和白色克劳迪娅是否出现在那个地方有关系……意识到这一点,在当时看来只是偶然,但之后想来,却是必然。”
阮黎医生的意思是,像他们这样的人,意识到白色克劳迪娅正在导致世界末日,而所有的相关情况,都以白色克劳迪娅为核心,并非是偶然的发现,而是一种数据上的必然。这种必然性到底是如何证明的,她没有详细讲述,因为,那似乎是很复杂,虽然逻辑推理也能得出结论,但用感性去了解则更加方便。“就姑且认为这是命运吧。”她这么随意地说到,尽管,我知道,她并非是命运论的信徒。
“具体来说,白色克劳迪娅到底引起了怎样的状况,以至于让你们认识到世界末日的降临呢?”我不由得问到,在这个问题之后,还有一些值得思考的问题,例如:阮黎医生口中的“我们”到底有哪些人,而这些人有到底具备怎样的特殊性,使得他们在白色克劳迪娅引起的状况中,比他人更加敏感,从而在他人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察觉到末日的降临;其次,这个中继器世界的末日发生在1999年,也就是现在,这和我进入这个中继器世界后的观测时间不符合,更别说,“高川”在1999年之前,就已经是精神病人了。那么,精神病人和白色克劳迪娅之间,又到底会产生怎样的联系呢?阮黎医生说过,她第一次知道“白克劳迪娅”这个名词,就是在某次诊治精神病人的时候。当时的时间、地点和人物,又会否与接下来的一系列情况有所牵扯,乃至于现今也没能摆脱当时的影响?
我想要知道的情报很多,但并不值得为此打断阮黎医生的讲述,因为,相比起她的整理,这些问题反而会打乱来龙去脉的连贯性吧。
我和她一边走在林间的小道上,这条蜿蜒通往天文台的道路有一段土路,紧接着是一段石板路,就像是古时候的道路,并没有经过修葺,就一直沿用到了现在。碎片一样的阳光下,一路点缀着湿润的翠绿色。良辰美景和绝佳风情,并没有让气氛变得松弛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