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脑有点儿不清晰,庞大、复杂而矛盾的思维在我的脑海中涌动。我在质疑自己的所想,这一点都不正常,我十分清楚,自己的精神病态已经变得比原来加严重。和过去记忆中的自己对比,这种病态的恶化十分显著。阮黎医生一直都在试图找出病因,以及根治的方法,但她从来都没有找到过源头。我自认为的病因源头,那种可怕的“病毒”,却不被阮黎医生认可。我所视为“可能为真实”的一切,在阮黎医生眼中都是精神病态所导致的幻想和幻觉,本身就是精神病态的体现。而她视为真实的一切,在我的眼中,也同样有着虚幻的成份。
我们法说服彼此,但相对于阮黎医生的坚持,我自身不断处于质疑的状态。起初,我对世界的真相抱以质疑,进而对他人的想法抱以质疑,如今,我是连“自己的想法”都抱以质疑。这种质疑从常识来看是病态的,从非常识来看,是由“病毒”对人格精神的侵蚀所引发的,但论哪一种,对于一个有独立思想的智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在我看来,倘若我如今的情况,是一种病情的恶化,那么,这种精神状态上的恶化,要比7∮生理状态上的恶化加可怕。科幻电影中总是会出现一些描述生物病毒对人们的摧残的故事,然而,终表现出来的,让人感到恐惧的,并非是人体的变异,环境的恶化,乃至于一种人吃人的末日氛围的渲染,而是深藏在这些变异、恶化和渲染中,由那些伤害了人们情感和道德的所表达出来的,人类精神上的摧毁。
如今的情况。就像是将这种精神上的摧毁,以一种直接的方式呈现于我的认知中。
我很害怕。
并不是害怕自己的身体变成其他的某种丑陋的东西,亦或者失去生理性的身体,乃至于物理性上的身体,也并不是害怕有什么东西,从我自身中孕育出来。又如同残忍的蜘蛛一般,转头就将我吃掉。
我甚至不是特别害怕死亡。论是身体上的死亡,亦或者是灵魂上的死亡。
让我感到害怕的,正是如今让我明确感受到的,这种精神上一步步的摧毁。当我开始质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而又法证明,到底是自己多疑,亦或者真的确有其事,进而对“思考”本身感到迟疑的时候。自己却毫解决的方法。
如果连“思考”本身都被剥夺其正确性,那么,作为一个只能用“思考”去认知事物,去解决问题的人,又该如何生存,如何去面对眼下的重重困难呢?反过来看,开始思考“思考本身的正确性”,就已经是一种灾难了。
“喂。你没事吧?”有人叫醒我,我猛然回过神来。被人拍了拍肩膀,“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高川先生?”
我又一次意识到,自己又陷入法控制的思维中。这的确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失神,而是一种病态。我看向四周,自己站在有些陌生的房间中,不过。这种陌生正在迅速褪去。在我发病的时候,自身所经历的事情,化作记忆重在脑海中变得鲜明起来:我、络球的接头人、sān_jí魔纹使者少年、火炬之光的特纳和安娜,在突破了怪异的第一次包围圈后,碰到了ng在这个噩梦中的行动人员。
尽管是第一次在这个噩梦中。碰到神秘组织的成员,过去明明知道,他们就在这里,却一次都没有遇到过。对我来说,这些人不算陌生,但即便是ng的人,也不见得是友好的。不,应该说,我们曾经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但是,那也仅仅是在进入这个中继器世界之前。之后,我和他们发生了冲突,让他们失去了许多同伴,我们的关系急转直下。现在再次和他们相遇,我不觉得,会有什么不计前嫌,以德报怨的事情发生。
不过,虽然一直都存在罅隙,但是,也并非完是敌对的状态。
很难描述我们之间的关系,哪怕有接头人、sān_jí魔纹使者少年和火炬之光的两人作为缓冲带,但是,我们之间的分歧仍旧是存在的。而且,论从感性还是从理性来说,分歧都十分严重。让人很难相信,于这样的时间地点,碰到他们,得到他们的支援,是一种偶然的,友善的情况。再加上安娜的偏差性指引,会导致恶性的发展,那么,将和这些人的碰面,视为这种恶性发展的一个环节,也让人抱有深深的警惕。
也许对本就是ng成员的接头人等几人来说,如今的情况就像是回到了“大家庭”里,但在我的印象中,他们的心态也并非是完放松的。接头人等几人,似乎对碰到自己的同伴,怀抱有一种深深的戒备感。哪怕ng此时已经出现分裂的征兆,ng的各个成员组织,都有私下的行动,接头人等人毫疑问,就是这类执行私下行动的人员,但这种戒备感,仍旧让人感到不正常。
仔细想想吧。
有太多可疑的地方。
研讨会的密令,让接头人等几人不得不联合起来自保。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失去了组织的支援,而不得不来到我这里,希求阮黎医生的庇护。之后,我们被一群怪物攻击,在逃出病栋后,遭到神秘莫测的攻击,一人死亡,活下来的人转眼间,就进入了这个至深之夜的噩梦中,被怪异包围袭击,又在突围之后,第一时间就遭遇了在这个噩梦中行动的ng人员。
这样的发展,有太多的巧合,而且,重要的是,在这短短的时间中,所发生的一切,并没有足够的逻辑性。看起来情况很清楚,就是一个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