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的英雄
我睁开眼睛,房间的顶壁在暗淡的光线中挤入视野。柔软的床铺,欢爱后残留的yin靡气味,那些熟悉的形状、颜色和气味都在宣告梦境的终结。梦中的印象是如此深刻,以至于那种被灼烧的感觉,尚未随着苏醒而消退。
“滚出去。”男孩的声音似乎还缭绕在耳边。
我不想思考,生怕思考会将梦中的记忆冲淡。我一骨碌爬起来,离开富江丰满温暖的怀抱。她睡得很安详,呼吸声微弱而平缓,我生怕吵醒她,轻手蹑足地下了床,为她拉上薄薄的毯子。借着依稀的夜光,我看清方向,走出房间。
路过咲夜的卧室时,我轻轻将门挑开一丝缝隙,透过缝隙确认她熟睡的模样。她就像过去那样,抱着布娃娃蜷卧在毯子中。每一次看到她安稳熟睡的样子,我总能得到慰藉,自己过去曾经经历的那些苦难和抉择都有了回报。
我下楼来到客厅,秒针嘀嗒嘀嗒地走,我用力搓了搓脸庞,驱走瞌睡虫,打开冰箱取出一罐啤酒。我打开沙边的台灯,取来笔记本和。反复梦见同样的场景,曾经变成碎片的记忆逐渐拼合起来。梦境世界的扩大,那些诡异的景象和涂鸦,怪物,孩子们和建立在已知情报上的推断,都从脑海中流淌出来,沿着手指和笔尖,一行行地凝固在笔记本中。
我将它当成一本富有传奇魔幻色彩的自传来写,修补骨架,填充血肉,在这时候,我忘却了时间,也看不到除了灯光、字迹、纸张和墨水笔之外的东西,我觉得自己正在完成一件伟大的工作,因为这个工作将挽救玛索的生命。
这世界上,每个事件的生都有其核心,这个梦境的产生也必然如此。现在我觉得自己找到了这个核心。回想一下我在这三次梦境中的经历吧,它足够规律,然而正是这种规律让我忽略了一些事情。我和玛索的那些惊心动魄遭遇,遮蔽了我的视野。出现在梦境中的怪物并非不重要,只是,并没有当初我认为的那么重要。它们只是祭礼的残渣而已,这个梦境,并不是围绕它们转动的。
重新审视整个事件,就会察觉到似乎和事件密切相关的怪物们,不过都是些受害者。也许它们的行为会对梦境中的我和玛索带来灾难,但它们身为受害者的本质从一开始就没有生变化。如果无法确立嫌疑人,那么从受害者身上反向搜寻凶手就是不得已而为之。然而,梦境里并非只有怪物。将不重要的谜团放在一边,关键点就会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来。
我现在将梦境中所出现的生命归类一下。无论它们现在看起来像是什么东西,按照天门计划的原理进行解析,本质上都是人类精神的某种扭曲的倒影,因此,可以根据它们的属性,将之划分为三个圈子。
假定我和玛索为第三方,怪物为受害者,那么在梦境中,还剩下捉迷藏的女孩,那张突然浮现在玻璃窗上的苍白的男人的脸,鬼魂般男孩这三人。
不能否认这三者同样是受害者的可能,可是这么一来,反而会产生一个疑问,谁是凶手?我和玛索的行动释放了怪物,可以看作第三方和受害者产生了联系。可是,如果只有第三方和受害者,事件便没有核心,梦境也失去了意义。
而显然,梦境作为天门计划的一环,并非没有意义。我和玛索的出现并非偶然,怪物被释放也并非偶然,都是为了完成祭礼的必要步骤。那么,一定还有另一方,和第三方以及受害者构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那就是凶手。
在这个梦境中,每个角色的出现,都是有意义的。苍白的男人脸、女孩和男孩,其中至少有一人担任了凶手的角色。
在这个推断的基础上,再次回忆一下这三人出现的场景、姿态和时间,就会现其中同样潜藏着某种规律。
女孩总是在开始时出现,男孩总是在结束时出现,苍白的男人脸则贯穿于其中。之前说过,女孩的语言和行为更像是一种引导,一个开始,让我这个第三方的人和怪物产生了联系,苍白的男人脸的意义不太明确,但似乎也意味着某种征兆,而男孩出现的时候,则会将我从梦境中驱逐。
这三者从没有同时出现过,女孩总是在躲藏什么,男孩仿佛在寻找什么,苍白的脸似乎在注视着什么。
如此一来,这三者同样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关系。
女孩说过自己在捉秘藏,她躲避的人总和她捣乱,将她的房间弄得一团糟,可要捉她的人绝对捉不住她,而她要跟其他人告状,狠狠教训对方一顿。而她的行为所导致的结果,是让我释放出两个怪物。
当我被这两个怪物袭击的时候,男孩出现,并将我驱逐出梦境。而在之前的梦境中,虫子怪物藏在男孩的阴影中,并且在攻击我的时候,对他纤毫不犯。
既然这三者构成了三角形的关系,那么女孩和男孩之间也必然有直接的关系,而且显然是直接的对抗关系。按照她曾经说过的话,可以推断出男孩就是寻找她,干扰她的行为,将她的房间弄得一团糟的那个人。
女孩引导我打开涂鸦房放出怪物,也就是受害者,而这些受害者最终受制于男孩,并将我驱逐出去。这些行动初看上去,女孩在担任拯救者和引导者的角色,而男孩则是压迫者和守卫者的角色。然而,不能就此认定,男孩就是凶手。
因为在这个时候,受害者的属性产生了变化,它们的释放很可能代表着祭礼的开始。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