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之后的第二日,林若没有如约入宫,托慕容冲代为告罪一声,并将一匣子“有意思”的物件儿代为转交给了熙姀。
先前林若已经连着十一日陪着熙姀,可谓尽心尽力,皇帝和皇后也没有理由强令林若每日陪着熙姀,而林若的理由又很正当:粮铺大掌柜的儿子回来,要回禀详实情况。所以,帝后准得理所当然。
林若也确实把罗二“请”到了荣王府,顺带着把没了小伙伴玩耍、形单影只的林祁,也一并邀了过来。罗二见她,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但是却跟林祁很要好,有林祁在,罗二也不至于太战战兢兢。
罗二年岁比林若长一些,但是心性却跟林祁差不了多少。这一年半虽然经受了不少历练,但林祁更是有高人指点,进步地比罗二要迅速数倍,尤其是这些时日一直与黎惜恩相处,习惯了“长辈”的身份,为人更加沉稳了。倒显得罗二很是幼稚。
于是乎,罗二原本就因为粮铺的掌柜成了云弈,大家伙儿都对其言听计从而不怎么搭理他的憋屈心理,此时就更加憋屈了。
他心不在焉地跟林若简单说了江南收债和建粮仓的情况,看着林若一副“一切皆在预料之中”的模样,忍不住埋怨她竟然这么快就把粮铺的掌柜换了个人。
面对林若意味深长的目光,罗二缩了缩脖子——果然,对这个一肚子坏水儿的林丫头,他是下意识地心中畏惧的。可是,他老子在粮铺当了这么多年的大掌柜,尽心尽力,现在却一脚把人踢开,换了个流民来代替他老爹的位置,甚至不惜把他老爹调到江南去收债!
实在是不甘!
“那你想怎么样?”
林若似笑非笑地着看着罗二,一脸无愧。罗晟做到了她嘱咐的,这件事,连罗二也没有告诉,而且还发挥他之所长,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罗二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浑,但缺心眼儿,俗称地主家的傻儿子,有什么说什么。他知道粮铺是林家的生意,而他爹只是掌柜的,而非东家。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将粮铺据为己有,他只是愤慨林若这种类似卸磨杀驴的做法。
要知道,他老爹还在江南进行最后的收尾事项,一腔热血,兴致勃勃,要是知道这粮铺的掌柜已经换了别人,那该是多大的打击!
罗二知道自己笨,知道自己浑,知道自己从小到大给自家老爹惹了不少麻烦,但是这不妨碍他是个孝子,心疼自家老爹啊!
他想给他老子讨个公道,但面对林若这么平淡地问他想要什么公道的时候,他又怂得什么都说不出口来。
林若浅笑道:“罗叔过不多久就能回来了,等他回来,我当着罗叔的面,亲自给他一个公道,如何?”
罗二捣头如蒜,然后迅速地从荣王府逃走了。
果然,他跟林若之间的段位,差了好大的鸿沟!
明明在别人面前,他已经是个十成十的无赖了,怎么到了林若跟前,又被打回了战五渣的原型了呢?罗二摇了摇头,唾弃了自己在林若跟前的怂包属性,眼睛没注意,就跟一人撞了个满怀,仔细一看,嘿,竟然是云弈!
这可真是巧了,正愁要找他好好理论理论,问他为什么恩将仇报,分明是他老爹看他一个流民可怜,留在粮铺里做伙计,却摇身一变,趁着他老爹去江南收债之际霸占了粮铺掌柜之职!
可惜,这番话还未说出口,云弈就忙不迭地朝他拱手致歉:“这位兄台,实在是抱歉!在下有急事,未曾注意,撞到了兄台。若是兄台有什么损伤,烦请兄台来林家粮铺找在下,在下一定负责到底!”
说完,往罗二手里塞了一块小木牌,然后行色匆匆地往荣王府走,一溜烟,就进了王府,没人影了。
罗二:“……”
这,这这这,简直欺人太甚!当了林家粮铺的掌柜,就这么目中无人了!
罗二看着手里的木牌,这木牌,他最是熟悉不过了,那是林家粮铺的掌柜的名牌,从前他老爹就有不少这玩意儿,听林若说,这叫“名片”,给生意上的大主顾表意的“信物”,持此“名片”到林家粮铺购粮,可以给予优惠,是拉拢关系的手段。当然不止罗晟,布庄的傅鸿掌柜、药房的侯德掌柜等负责一方大宗交易的大掌柜,都有这样的名片。
如今,这木名片上其他的信息都没有变,唯有上头的名字换成了云弈。
罗二冷笑两声:“哼,云弈,你小子够拽的!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木名片在手里掂了两下,塞进了衣襟里,背着手,趾高气昂地走了。他那些捉弄人的手段,虽然捉弄林若和黎焰是搬石砸脚,但是捉弄别人,哼,那还没有失过手!
罗二的这些小心思,林若并不知道,她现在大部分心思都用在了熙姀身上。
后一日,林若还是没有进宫,这回是让竹萱跟着慕容冲入宫,给熙姀带了话,说是因为黎焰回家,林家生意上有事情缠身,林祁一个人处理不了,她得去帮忙。得花上两三天时间才能解决完。不过,偷渡了一封杜远之的信,交给了熙姀,以解她的相思之苦。
只是,收到信件的熙姀,并没有她自己所预料的那样开心。
而这两三天,林若确实是林府和荣王府两头奔波,至于“忙碌”,却并非如此。
这表象瞒得过熙姀,却瞒不过慕容冲。
他不解地问起林若的用意:“你这几日没进宫,熙姀的心情不太好,不像之前那样闹腾,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