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子养汉子,在青楼界是最大的忌讳。
原本便是出卖皮肉尊严赚来的银两,妓子却要拿去花在汉子身上,最后那汉子却拿着这皮肉钱去吃喝嫖赌。
多少青楼女子便是被一穷二白的穷小子花言巧语骗去了一颗芳心,最终却落得人财两空的地步。
只是这柳香君虽则才二十五六岁,在古代却已是人过中年,还会这般幼稚?
她想到方才看到王夫人一脸怀春相,又觉着千万不能小看爱情的力量。莫说二十五六岁,便是六七十岁的老者,一旦动了心便如老房子着火,那也是摧枯拉朽声势不可阻的。
想到这里她越加不能将银票给她。只握紧了袖袋,道:“预支抽头是不行的,不能坏了规矩。你若真急着用钱,我倒是可以借你……五分利!”
柳香君眉头一皱啧啧半响:“你这半大的小孩怎么早早就钻进了钱眼里?”
到底还是没有同她借银两。
因着各帮工已经做过运动式胸衣与调整型胸衣,对各环节的要点有了印象,此次为王夫人与惜红羽做起胸衣来便极为快速。
也不过五六日,芸娘与柳香君便又坐上了去往王家庄子的客船。
因着今日到访并未提前通知王家人,芸娘一行从客船到了岸上,并无骡车来接。
昨日夜间下了一场雨,此时凉风习习,甚是惬意。
两人便沿着半干的小路,瞧着日渐成熟的庄稼慢慢前行。
只走了不多远,人人的鞋底下便沾了厚厚淤泥,重的要将鞋子坠脱。
往前几步远是个小荷塘,荷塘边上摆着好几大片青石板。
两人缓缓拖着厚重的鞋子上了青石板,正要将鞋底的淤泥蹭在青石板上,却从荷塘中传过来一个声音:
“你们把脚底泥都搓在青石板上,等下我如何上岸穿衣裳?”
二人顺着声音望向荷塘,荷塘中间站着一位十一二岁的圆脸少年,周身只穿着一套月牙白的肚兜亵裤,面上被晒的极黑,手中捧着一根长长的莲藕。
他说的青石板上,果然在一块石头上面搭着一团衣物。
小小少年口中一边阻止她们,一边抬脚要往岸上来。
荷塘里淤泥滑溜,少年往前迈出五六步,离岸边还有两三步时,忽的手舞足蹈、连滚带爬,几人还未反应过来,少年已经一屁股坐在了池塘里。
泥水飞溅而起,岸边二人一瞬间便似老天下了墨点子,下半身的衣裳全沾了泥水。
而少年手上原本捧着的莲藕也飞了出去,稳稳落在了芸娘臂弯里。
悲喜剧同时发生。
二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再看看池塘里那位沾满了泥水的少年,一时之间不知该先笑还是先哭。
那少年却并不觉着难堪,扑腾扑腾走到岸边,向芸娘伸出脏兮兮的手。
芸娘便不计前嫌伸手想要将他拉上来,他却沉着脸道:“藕!”
芸娘楞了一愣,忙将手中的莲藕递过去,少年便将莲藕夹在腋下,手脚并用爬上岸,也不穿衣裳,提着衣裳鞋子光着脚啪啪往前而去。
因着光脚路滑,他不过是略略往前行了几步,脚下便出溜一下又往地上倒去,极为干脆的滚了两滚。
只须臾间,他湿漉漉的底衣混着地上湿泥,便将周身染成只泥猴。
而他视若宝物的那根藕,在他落地的一刹那便被摔成两断……
芸娘二人面上再也绷不住,拍着大腿爆笑起来。
那少年便在二人的喷笑中,一手抱衣裳一手抱着断藕仓皇而去。
芸娘二人在石板上将脚上淤泥蹭过,才瞧着各自一身的泥点子发愁。
这般上门见客总归不敬。
可现下要回去换衣裳可就太折腾人。
只得等在路边,待烈日将衣裙上的淤泥点子晒干透,用手揉下来,瞧着勉强看不出痕迹,方才往王家庄子的方向而去。
水田的尽头渐渐出现一片庄子,远远便能瞧见王夫人与妾室惜红羽正围着庄子快走。
待二人到了庄子跟前,王夫人的最后一圈也已结束。
她面色通红,一身夏衣俱被汗湿透,一旁的丫头正举着一把蒲扇为她扇风。
晨曦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比五六日前虽未瘦多少,可却也再未胖下去。只面上的精神头却好了许多。
而站在她身旁的惜红羽,胖还是那般胖,可同一旁脸色红润的王夫人相比,气色却有些许苍白,仿似有些身体不适。
待进了厢房,两人试穿了胸衣,除了惜红羽的调整型胸衣在肩颈处略有些紧,芸娘当场将肩颈处的锁边取开松了一个手指的位置,再也并无不适。
此时已到午初时分,下人上前询问王夫人可要摆饭。
王夫人便站在上房门前张望几眼,问道:“玉哥儿怎的还未过来?”
便一边吩咐摆饭,一边使了丫头去催。
回过头对芸娘道:“今儿个你们有口福,我那外甥亲手栽培的梨子,今儿可算是丑媳妇要见公婆——是骡子是马,是得拉出来溜溜。”
未几,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当先跑进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小少年。
罗玉当先问候了王夫人一声“姑母”,转头看到桌边芸娘三人,一张脸轰的赤红一片,神情窘迫的似要遁地而逃。
王夫人并不知早前她们在荷塘里的那一幕,见他神情扭捏,便打趣道:“真是稀奇,平日里日日热衷农事,我只当你是个木头,竟还知道见着小姑娘就脸红!”
一时菜蔬摆定,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