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瞎子喘着说不出话来,摇摇手,过了好久,才冲着跟班的蹦出一句话:“小九,除了眼前这几个,其他的人呢?”

小九赶紧说道:“沙子是从我们和前面人之间流下来的,队伍被分开了。”

我心里这时才开始翻腾着明白过来,眼前的处境大大不妙,刚才进去的那条岔路被流沙阻住,向回的墓道不但被巨石阻拦住了,现在恐怕也已经被推出来的流沙堆满,这可怎么办才好?

陈瞎子伸长脖子左右听了听,仰起头说道:“都别着忙。”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打扰了陈瞎子的思路,现在这几个人里唯一有着丰富经验的只有陈瞎子,不想被活埋在这里,就只能指望着他了。

过了许久,陈瞎子扶着墓道缓缓站起身来,把耳套摘了下来,随后将左耳紧紧贴在了砖壁上,对小九说道:“你向前走出二十步,然后找个东西砸墙。”

跟班的小九答应一声,在边上找了半天,捡了半块墓道里留下的残砖,依言向前跨出了二十步,用手里的砖轻砸了一下,陈瞎子叫道:“再大点儿劲。”小九加大了力道,“咣咣”的撞击声在墓道中回响。

地听术是陈瞎子的专业,他在盗墓行当里拿得起放得下,这么有名气,现在看来也不仅是他的听力天赋,还有认真。刚刚几乎消耗尽了所有的体力,现在又是十几二十分钟的忙碌下来,换成是我早就不耐烦了,跟班的小九时近时远前后奔波,我们几个要帮忙插手陈瞎子又不让,说是下手没轻没重的不顶什么用。

陈瞎子再次席地坐了下来,众人都瞪圆了眼睛等着他发话。陈瞎子却并不着忙,拿过小九递到手里的水,喝了一大口,开口说道:“依我看未必是死路,这墓里的蹊跷不是一般的多。”

顾光明向来乐观,说道:“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上面还有那么多人,他们一定可以挖开堵住了后边墓道的巨石,那些沙子流动性好,我们和地面上的人两头一起向中间挖,肯定能挖出去。”

陈瞎子“哼”了一声,“流沙的机关要是这么容易破掉,就不会有那么多下地摸东西的死在墓里边了,眼前从墓顶流到甬道里的细沙,只是上面贮沙池里的极少一部分,你这边挖空了,上面的流沙再填补下来,挖上一个月也挖不干净。”

顾光明听了这话,开始紧张起来,问道:“那就只能往前走了?”

陈瞎子点点头,转而又摇摇头,脸上露出了犹豫担忧之色,说道:“昨天在上面听地的时候,我就发现这墓藏的极深,墓里的空处之大,我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空洞的回音也是有深有浅,一层叠着一层,换句话说,这墓一个是大,再一个里面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条墓道或者地宫。往回走已经不可能,往前走恐怕也是刀山火海。”

众人的面色变得难看,谁也不敢接口说话,陈瞎子缓了口气,接着道:“之所以说未必是死路,是这墓里眼前的霉味突然变得淡了一些,怕不光是有墓里生出的自然风,还有外面的风进来了,这墓不是已经漏了,就是接到了地缝。”

陈瞎子说的这些虽然有些难懂,我还是能大致明白他的意思,古墓里的霉味变淡,说明封闭不是那么好,有缝隙通向了外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找到通向外界的路,的确有可能,但可能性有多大,我实在不敢细想。

一时之间墓道里沉寂下来,听了陈瞎子的话,众人更加焦虑,流沙从墓顶冲下来,老林和孙老二他们估计也和我们一样,被隔绝在了甬道之中,这么一来,整支队伍都被困在了这座古墓里。

墓道被堵住,在下地的盗墓贼看来,那就是活埋,古墓里的墓道多数只有一条,人向前走,身后的墓道被阻住没了回头路,结果可想而知。虽然我们实在算不上是盗墓贼,但不分彼此一样也能憋死在里面,总不能对着棺材磕头解释说不是进来拿东西的。

又歇息了片刻,陈瞎子让跟班的扶着站了起来,说道:“接着走吧,只要前面没有机关陷阱,咱们就算逃出去了一半,既然这墓漏了风,总能找到通向外面的出路。”

我站起身,挨个看了看眼下这几个人,两个女人,一个瞎子,跟班的小九不言不语看来也没多少经验,剩下的我们三个人更是离精明强干差得太远,不跟着添乱就不错了。这么一想,实在提振不起多少信心,混在队伍中间蔫头耷脑地挪动着脚步。

这一次大头自告奋勇地当了先,也只有他最合适打头阵了,虽说什么也不懂,最起码胆子大些。

头顶的矿灯晃动之间,前面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间墓室,我心里打了个寒战,小声自言自语地嘀咕:“怎么又是一间墓室?”随后摇了摇头,心说这不是废话吗?墓穴里面本来除了墓道就是墓室,我这盗墓贼当的也太悲催了。

陈瞎子听了跟班的说有墓室,喊住了大头,走到墓室的入口,把耳朵紧贴在墓室的一侧墙壁上,让跟班的在另一面墙壁砸了几下,随后说道:“声音实的很,里面没听出有什么空洞的机关。”众人都见识过陈瞎子的耳力,听他这么一说,稍觉放心。

众人缓步走进去一看,这是一座方形的墓室,加上我们进来的那一条,这墓室里前后左右的四壁却均匀地分布着四条通道,墓室里没有骇人的棺材,正中间一座一米多高的石台上,放着一个怪异的鼓形物体,中间的粗细和篮球的直径差不多,半米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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