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握傅瑾言的手重重点头,在心中暗立誓言,如果今日不死,她将不再效忠祭坛,今后只随傅瑾言。
乱箭射不死,太后命人改作火攻,所有的箭头燃了火朝皇陵中心飞来。射成刺猬的尸体在火焰中燃烧发出阵阵噼啪声。
傅瑾瑜顿感反胃,涣散的眸光与火色相映,其中充斥的血与泪令她身发恶魇,与炎炎烈火相悖相离。火势愈演愈烈,燃烧尸体的声音听在她耳中如鬼泣幽咽,额间渗出的汗渍也在烈火中烟飞升华。
太后竟敢在皇陵纵火,看来她是下定决心要置她们于死地。傅瑾言逆视高台,透过重重烈焰犹能观见太后和贤妃狡诈的笑靥。
好一对姑侄,一开始就不该留下她们。
傅瑾瑜被大火呛的连声咳嗽,傅瑾言不敢直视的眼睛,很怕在她眼里看到陌生,将恨意投向高台,傅瑾言真后悔当初没杀了她们姑侄。
就在那些替死鬼燃为灰烬时,空中飞来数十个黑衣人,暗器挥洒如雨下,皇陵附近的禁军纷纷倒下。
突生的变故令太后和贤妃惊慌失措,边呼救驾边往高台禁军中躲藏。
黑衣人再多也不及禁军,况且他们的目地是救人。
为首的黑衣人冲到傅瑾言身边“皇后娘娘请跟我们走一趟”
“是拂狸!”盈香认出首人,兴奋地拉着傅瑾言的手,“娘娘我们快走吧”她都忘了自己身在险境。
盈香信任的,傅瑾言不再怀疑,也没有时间怀疑。三人在黑衣人的掩护下逃离皇陵。
混乱的皇陵随着最后一支箭羽落地变得寂静无声,夜空中唯有傅瑾言离开时的狠话在回荡盘旋——
太后娘娘好生活着,今晚的一切本宫迟早会还回来!
夜尽天明,晨霞笼罩下的湖面波纹细碎仿佛一条褶皱丛生的红绸缎子。一只小船儿在水面荡漾,湖水潺潺流淌映出女子冷艳的容颜。傅瑾言弯下腰拨动流水清洗手染的血渍,一波一波的涟漪将她绝美的容颜揉碎扩散直至再次聚合。
拂狸去解小船的绳索,他们下一步是去桃花坞。
“三小姐……”傅瑾瑜停下脚步并不热衷那只小船,任凭盈香怎么唤她都没反应,漂亮的眼睛如死灰一般定格在湖边洗手的傅瑾言身上。
“为什么你要杀人,为什么做那么多的坏事?为什么!!”她的怒喊在天地间显得渺小,傅瑾言一动未动,倒是盈香焦急地向她解释……也只是多余。
沉重的脚步缓慢地向傅瑾言迈近,不知承载了多少难以置信。
“以前的二姐很善良,走路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讨厌心机恨手段,更别说杀人……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样!”皇陵中的杀戮她怕是终身难忘,烈火中的灰烬,刀剑下的亡魂,和她亲口承认的一桩桩一件件生命的终结,皆似噩梦一般围绕在她脑海中牵动着她脆弱的神经。
傅瑾言站了起来,任手中残水滴落,迎上她眼里的陌生,回道“我若还是以前,你现在见到的早就是我的坟冢。傅瑾瑜你给我听着,这个世界没有善良的人,以前的傅瑾言早就死了!”
傅瑾瑜被她残忍的话语吓到,后退的脚步踩到木藤被绊倒,整个人摔在地面上,应着浑身的疼痛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盈香上前来搀扶,却被傅瑾言拦住,“要么跟我们走,要么就留在这里自生自灭”
她手掌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嗓音沙哑仿佛压制无尽的委屈,“二姐从来不会任我自生自灭,你根本就不是我二姐,我不屑和你们走”
委屈的哭,委屈的擦着眼泪,委屈的离开消失在她的视线。
“娘娘就这么让三小姐离开?她不会武功万一遇上太后的人怎么办?”盈香很是着急,现在应该还能追上,奈何傅瑾言扣着她的手腕不松手。
“她知道了我的真面目还怎么和我相处,我的为人那老太婆很清楚,瑾瑜已和我决裂她抓了也没用,况且她根本就抓不到瑾瑜”
傅瑾言很是冷静的分析,拂狸已将船只准备好,临上船时她还是朝傅瑾瑜奔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在盈香耳边小声道“……回到祭坛让樊余派些人暗中守着丞相府”
“盈香明白”盈香浅浅一笑,她还在想傅瑾瑜会在哪儿落脚,原来是丞相府。
傅相府早年已被查封,那个地方已经被遗忘的差不多,根本不会被人发现,傅三小姐果然聪明,不过最聪明的还是傅瑾言,什么都能想到并安排好。
以前去桃花坞都是盈香划船,这回她和盈香坐在船头看着拂狸划船。盈香告诉她,拂狸也是祭坛杀手,却非樊余的人。听她这么一说,傅瑾言也猜到**分了,二皇爷还是不信任她,否则又怎会派拂狸来监视她呢。
皇陵变故连她都没料到,何以拂狸会出现的那么及时,救她于困火。祭坛不是个好地方,二皇爷更不是善茬,傅瑾瑜跟她去祭坛只能成为二皇爷威胁自己的筹码。这等龙潭虎穴她又怎能让傅瑾瑜跟着一起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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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漪阁的案几上放了一个紫砂壶,六个茶盏围绕形成鼎立之势。玉斛山庄茶业最盛,寒漪也想学着泡茶。
桌面上的紫砂壶如珍玩一样润泽通透,纯朴灵动,寒漪按照晏欣说的将食指轻倚在壶盖上,中指与无名指捏住壶柄,大拇指捏住壶把。茶壶微倾,细细的茶水流入杯盏中。
“王妃学的真快”晏欣在一旁看着惊叹不已,就差没鼓掌庆贺,“以前我怎么教小姐都学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