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白舒的性格,他此刻应该是绕开这群人,不声不响的离开太虚观。可小白已经走入了人群之中,白舒也并未觉得这些人真的是麻烦。
白舒微微一笑,对身前的一众太虚观弟子笑道:“怎么,有事情?”
其中一名太虚观弟子开口道:“白师兄,你现如今身子好些了么,伤势可已痊愈了?”
白舒一愣,他没想到这些人堵在这里,竟然是专程来关心自己的。
白舒感激道:“托师弟福,我身子已然无恙,伤势已经大好。”
实际上白舒不仅伤势大好,就连修为也已经精进了一层,只不过这些太虚观的弟子,还不知道而已。
白舒刚刚回答了一句,紧接着就有另外一名太虚观弟子问道:“白师兄才回观里,怎得匆匆又要出去?”
白舒知道自己到达东洛见到叶桃凌,无法避开众人耳目,干脆实话实说道:“我准备去一趟东洛。”
那弟子一愣,下意识的问道:“可是去找叶桃主?”
白舒淡然道:“是了,就是找她。”
那弟子抓住白舒的手腕,严肃道:“师兄难道不知道,你现在成了整个剑宗的仇人,你若再上碧落山,怕是有去无回了。”
旁边有人随声附和道:“是啊,都说白师兄你杀了剑宗李安忆,这传言可是真的么?”
白舒心中涌起一丝暖意,不过剑宗有叶桃凌和宗主,白舒并不认为自己真的会在剑宗遇到什么危险。可这些太虚观的弟子不知道白舒和宗主的关系,加上外面这些传言,难免会担心白舒于东洛的安危。
白舒摇摇头道:“清者自清,李安忆也是我的朋友,我怎能对他生起歹意!就算是剑宗中人念及同门之谊,情急之下怀疑于我,我也不会因此龟缩于莫渊山,从此不出山门。”
那太虚观弟子着急道:“若是曾经师兄你道法精深之时,自然是天下大可去得,可现如今...”
他话没说完,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这样说会戳到白舒痛脚。
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介子期也忽然开口道:“你也不要灰心丧气,就算今天你修为尽失,来日未必没有重掌修为的一天,大抵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白舒不知道介子期是不清楚气海被毁的意义,还是刻意在此嘲讽自己,再三确认之下,白舒才在介子期眼中看到了一丝真诚。
真说起来,两人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最开始介子期刁难白舒,也是因为当时的白舒确实表现出一副好高骛远的姿态。
现如今在腾霄广场这梨花树下,白舒本以为介子期是专门来与自己为难,却不了到了最后,介子期竟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安慰自己。
时过境迁,曾经的恩怨白舒早已不放在心上,他对介子期一拱手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白舒说罢就要穿过人群,留给众人一个背影。就在这个时候,终于有人问白舒道“白师兄,和你一同出来的师姐是哪一脉的人呢,怎得我们从未在观里见到过她?”
他这一句话出口,一众太虚观弟子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一般偷瞄着小白,一边窃窃私语起来。
小白一直站在白舒身前,除了最开始停下脚步,没有对这一众太虚观弟子多看一眼,她的目光一直都飘在了远方,她望着山门,眼中有一丝期盼之色。
白舒思索了片刻,望了望小白的背影,笑着回答道:“白姑娘是观中清修的修士,真算起来,你们还要唤她一声姑姑呢。”
白舒说完脸上笑意就绷不住了,他想到了终南山下的一件旧事,这小白和那人岂不是一般无二么?
“姑姑?”一众太虚观弟子喃喃自语的念着,有些不愿意如此称呼小白。
毕竟小白看起来是如此的年轻貌美,又有着冰雪美人的独特气质。
白舒见众人懵懂的样子,哈哈一笑,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他也不多言,拉着小白穿过人群,就要往太虚观外面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白舒和小白迎面撞上了风尘仆仆回到太虚观里的罗诗兰。
罗诗兰长裙上沾满了泥水和污渍,就如同她在那个秋雨凄凄的日子里,赶到紫槡别院搭救白舒一样。
而这一刻的白舒抓着小白的袖子,笑的天真烂漫,是罗诗兰许久没有见过白舒的开怀之色。
不管怎么看,白舒都像是无情无义之人,才刚刚和罗诗兰分开,立刻就春风得意的靠在新欢身边。
罗诗兰清冷着眸子,白舒看不出她有什么情绪。
但罗诗兰的秀足却仿佛生根了一样,纹丝不动的挡住了白舒的去路。
她一言不发,却仿佛酝酿着毁天灭地的雷暴一般。
白舒笑容逐渐凝固,再慢慢泛出几分苦涩来,他低声说道:“师姐你回来了,快回去休息吧!”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罗诗兰比白舒晚回来半天,也没有人听出来白舒语气中的敷衍。
罗诗兰点了点头,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众人逐渐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曾几何时,罗诗兰一见白舒就如同寒冰瓦解,发自内心的欢笑,可现如今面对白舒的问候,罗诗兰竟是面无表情,就像是面对陌生人一般。
白舒松开了抓着小白衣袖的手,绕开罗诗兰向太虚观外走去,罗诗兰呆站在原地,没有回头,更没有再说一句话。
只是,她身上满身的污渍,像是一个被人丢弃在泥水之中的瓷娃娃。
白舒绕开罗诗兰走的那一刻,罗诗兰心中仿佛又失去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