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
客厅中传来响亮的鼾声。窗外的风声呼啸着,敲打着门窗。
“着火了,不好了,房间着火了。”程耿冲出了房间,向着下面大吼着,他指着隔壁房间,“着火了,快救火。”
楼下的鼾声嘎然而止,那些滇军脸色变得很难看,向着掌柜怒道,“怎么回事,还不快救火。”滇军向着楼上冲来,看着中年人的房间里,冒出袅袅青烟,再也不暇细想,向着下面吼道,“快来救先生。”
滇军慌乱起来,四处拿起器皿找水,向着楼上奔来。先前的滇军已经踹开了门,这才发现房子里浓烟滚滚。不断传来中年人的咳嗽声,可是被眼前的火光所阻挠,进退两难。
“我来救你。”滇军呼喊着,向着房间奔袭而去,其实火势并不像想象的那样大,滇军背着中年人奔出来后,其余人飞快奔进了房间,一回儿扑灭了火势。
滇军惊魂未定,向着那中年人道,“督军,您没事吧?”
中年人怒视着他,“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要喊我督军。”
“是,督军,属下错了。”滇军醒悟,忙掩住了嘴。
杨督军一惊,“那人呢?”他向着客厅望去,却发现早没有了那血污大汉的影子。
那些滇军脸色一变,忙向着楼下而去,找遍了下方,也没有看到那血污汉子的身影。脸色大变,忙伸手抓来了掌柜,怒道,“我们带来的那人呢?”
掌柜的正心痛自己客栈被烧,这些凶神恶煞的人一声呵斥,整个人心绞痛起来,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掌柜的夫人奔出来,嚎啕大哭,不住向着滇军求饶。
杨督军摆手道,“不用怪他们,他逃走了。”
“这怎么可能?”滇军大汉不相信。
杨督军怒道,“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房间被他的同党放火,然后你们来救我,整个客栈陷入了混乱中,他的同党借机带走了他,这有什么不可能吗?”
那些滇军恍然大悟,忙肃穆道,“我们这就去追。”
杨督军摆手道,“不用了,那人显然不知道太阳天国的遗址,如果知道,在你们的惊吓中,他早就招认了。”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杨督军乜斜着道,“你是在问我吗?”
那滇军大汉一颤,忙肃立道,“属下不敢。”
杨督军看向倒在地上的掌柜道,“给他点封口费,莫要影响了此次的计划。”
“是,”滇军大汉拿出三根金条,放在那妇人手中道,“这里今晚发生的事情不可泄露出去。”
妇人害怕,哆嗦得拿着金条,点了点头,那掌柜的却从地上爬了起来,忙抓起金条,向着滇军和杨督军道,“是,小人一定不会泄露。”
滇军愕然,碍于杨督军,忍住了怒火。杨督军转过身,望着楼上程耿住过的房间,这时一名滇军奔下楼来,向着杨督军道,“其余人无恙,唯独你隔壁的人不见了。”
杨督军捻着手指,嘴角露出了笑容。
黑夜风沙席卷,在这漫无天际的黄沙中,渐渐看清两道人影,拨开浓雾后,是程耿和那血污汉子。
二人实在跑不动了,躺在地上喘息起来,望着漆黑的夜空,听着呜呜的风沙声,闭上了眼睛,实在太累了,但是他们知道,绝对不能睡着,如果睡着了,在这里可能喂狼。如今已经在鹰愁峡范围内了,到处都是野狼。
那血污汉子翻身摁住了程耿的喉咙道,“你杀了我族长还有族人,我要为他们报仇。”
程耿伸手打在那人身上,使劲将那人推开,气喘吁吁道,“不是我,是飞天双娇。”
“那你也是帮凶。”那血污汉子呼喊道,“我族百人,如今只剩下我了。”他嘤嘤窃窃哭泣起来。
呜呜呜,一阵狼鸣传来。
那血污汉子忙收起了哭泣声,惶恐望着四周,站了起来,向着程耿道,“狼群,是狼群。”
程耿一颤,从地上跃起,警惕四下看着,并没有发现什么狼群,但是他能清晰听到那声音传出的方向,正是自己的身后。
黑夜中,二人不变方向,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这是程耿听到了沙沙声响,忙向着那汉子道,“快跑,在身后,来了。”
二人向着身后看了一眼,果然隐隐约约看到漆黑的影子在晃动着,忙向着前方拼命地奔跑。
狼群发现了猎物在奔跑,仰天呜呜呜呜叫了起来,然后向着猎物追赶。
可恨钱麻子逃走了,并带走了骆驼,这下程耿有苦难言。人就算体力充足,也不见得能是狼群的对手。
二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拼命向着前方飞奔着,浑身被汗水湿透了,那迎面而来的飙风阻止了他的脚步。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汉子躲闪不及,被程耿绊到在地。
二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转眼间脸色难看起来。追赶上来的狼群,已经把二人围在了中间。
狼群本就是十分聪明,善于群攻。二人陷入狼群中,注定难逃大劫。
汉子喘息着祈祷,“乌哈娜保佑,乌哈娜保佑。”
程耿脸如死灰,如果没有这人,或许还能安然无恙,如今刚逃脱了虎口,又遇上了狼群,他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是好。
血污汉子咽着口水,向着狼群呼喊道,“你们走开,我不能死,我死了土族就完了,我求求你们了,走开,我要为族人报仇。”
呜呜呜,呜呜呜。
狼群向着天际嗷叫了起来。那汉子一颤,倒在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