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仰望小猴子,还是不放心。旖旎偎依在卓步飞身前,面露怯懦。我怔怔望着石雕头颅上的小猴子,那漆黑虚无的身后,呼吸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真要上去吗?”白头翁凝望着身旁的卓步飞。
卓步飞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率先将绳子系在腰间,表示自己的决心,他向着小猴子招了招手。小猴子深吸一口气,拽着绳索的双手,使劲向上一提,飞快的互换起来。卓步飞轻松地伸手攀向了石人那张脸,一盏茶功夫,终于缝攀爬了上去。
白头翁、老猴子、旖旎相继攀爬上去后,罗汉看了我一眼道,“程兄弟,你先上还是我先上?”
“你先吧!我来断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会说出这么大义凛然的话,可是话出口后,就悔恨了,但已经收不回来了,只能强自撑着。
罗汉也不推辞,先将所有的背囊捆在绳索上,一声令下,自己抓着绳子向上攀爬,此刻又有老猴子等人帮忙,速度快了许多,等他上去后,又将绳索甩了下来。
我四下观望了下眼,不知为什么,盯着这石人半张脸颊,让我心跳加快,那肃穆的神情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我再也不敢多想,按部就班,将绳索系在了腰间,深吸了一口气,也攀爬了上去。一路十分顺从,在距离石雕鼻子下时,一股凉意从中喷出,我几乎惊叫了气来,以为石人活了。
绳索突然一松,身体急速向坠去,幸亏我及时伸手抓住了鼻息侧出的岩石,才没有掉下去。
惊恐向下看了眼,一阵眩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恐高起来。只能靠着坚强的意志力,收回目光,分散注意力。我深呼吸了许久,这才看向了抓着的鼻孔中,这一看之下,身体瞬间被冷汗浸透,呼吸也困难起来。
那鼻息通道中,密密麻麻的森白骷髅头,整整齐齐的排放成山型,我看得很清楚,在那堆积如山的骷髅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蛇群。一条条碧绿的蛇,在骷髅中窜来窜去,吞吐着血红的蛇信。
一阵腥风吹来,我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昏厥过去,那股腥风回荡在鼻息中,浑身也酸软起来。
“程大哥,快抓住绳子。”是旖旎的声音,我勉强回过神来,不敢违拗,紧紧抓住绳索,身体觉得一轻,缓缓上升,可是那巨大的鼻息空间中,森白的骷髅头所堆积的图案,随着上升,终于看清全貌,那是一只鬼怪的弓型图案,似乎是有人刻意为之。从那森白枯骨双瞳中,透出诡异地摄人气势,我慌忙闭上了眼睛,不断叮嘱自己不要看,试图麻痹自己。
等好不容易爬上了顶端,这才发现,旖旎一脸不悦地看着小猴子,我隐隐便推测到了刚才险些掉下去的情况,肯定和小猴子脱不了关系。
老猴子出面打圆场道,“好了,大家到齐了,这下放心了。哦,老白,你刚才还犹豫,害怕找不到出路,现在看看,这不是有路了吗?”
罗汉啐了口,骂道,“这些古人真是可恶,总喜欢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吓人。”
我们身处的位置,应该是头颅的玉枕部位,可是黑暗中,辨别不出方向。在老卓的前方,也便是石雕的脑后,一条弯曲的石阶出现在眼前,而整个石雕的背后,空间硕大,一眼望去,在右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那悬崖峭壁的左边,靠近山壁的地方,蜿蜒斗折的石道出现在眼前,鳞次栉比的向着深渊下发蔓延排布而下。
“据说在当年王翦征战此地时,曾修筑栈道一条,莫非就是眼前这石道。”卓步飞惊叹地望着峭壁,那开凿搭建在峭壁边缘的栈上,透着说不出的深沉,蜿蜒着,没入了黑暗中,他赞叹道,“真是奇迹,这比起长城丝毫不逊色。”
我心中沉重,思索要不要将看到的怪事告诉大家,最终目光落在旖旎身上后,还是闭口不言,生怕因自己的话,旁生枝节,惊吓到了旖旎。听着卓步飞的话,望向栈道,暗自奇怪,“如果真如卓步飞所述,那就更古怪了,王翦为什么会把栈道修在这地下?怎么都是解释不通的。”
我从眼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无意瞥到了小猴子,他怒视了一眼我,冷哼一声,提着油灯,沿着石阶走向石道,旖旎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也跟了上去。
我踏上石阶后,俯视向深渊,在漆黑的深渊中,似乎没有尽头。悬崖的上方是漆黑的岩石,而下面却深不可见底,我们此刻深入地下,我甚至猜测,这深渊会不会真的是通往地下?
石道上比入口要宽敞的多,巨大的石板镶嵌在山壁中,没有任何支撑点,真让人害怕,这石板突然承受不住我们的体重,从嵌入的地方突然断裂,于是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远远望去,这石道围着深渊岩壁,回环螺旋式蔓延直下,反而是栈道石阶,如同一道通向地下的阶梯,我甚至开始相信自己才猜测。
漫无目的地走在石阶上,总能看到弥漫着雾气的深渊,因为看不到底部,才觉得十分恐慌,总觉的这黑暗中,会不会突然越出一只恐怖的怪兽,随即将大家拖入深渊中,我惶恐中,目光正好落在了旖旎的脸颊上,看得出,她虽身手不凡,可是面对这无尽未知的黑暗,比我显得还要害怕的多。
如此走了一盏茶时间,仰头向上望去,此刻才发现,距离刚才的石雕下来的地缝,已经走了很远的距离,那被遮掩起来的石人,终于露出了另一面,与石雕隔岸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