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走到积云山下,姬小童告辞回去他的茅草屋。天语赶着马车,走过吊桥,来到河滩,存香嫌河滩石子颠了肚子里的孩子,早早下车步行。
麦穗儿怕她累了一天,有什么闪失,也跟着下来陪着说:“存香,快生了,是的多活动活动,多走点路,活动的越好,走的路越多,生的越快。”
存香含羞点头,她之所以从都城嫁到这山村,除了看上麦宝儿憨厚老实以外,主要是奔着麦穗儿来的,所以对她除了亲近更多的是钦佩。
麦穗儿搀扶着存香走过河床,走上田间小径,两边的土地都光秃秃的,地里堆积着粪堆。离麦家半里地处新盖的院落就是孙黑牛家的,这里以前是姬老爷姬家的苜蓿地,现在被孙黑牛买了过来,规划为庄基地。虽然占地面积不大,却青砖碧瓦的很是显眼。
存香下意识地看了眼坐在马车里的麦苗儿,小声说:“四姐,新房盖得这么好,不知道孙黑牛被抓公差,得多久才能回来。我们要不再抓两口猪喂着,说不定到时候膘厚了,就能宰了。”
麦穗儿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再等一段时间。我看姐姐的意思,好像也不能接受孙黑牛。”
存香吃了一惊,睁大眼睛:“四姐,不接受怎么行。他们可是换过帖子的人,就跟成了亲差不多。四姐,男人三妻四妾的很正常,我们三姐嫁过去,就是孙黑牛的媳妇儿。大姐还不是白白的被毁了清白,一个大姑娘家家的,真是丢死人了。”
说起麦花儿,麦穗儿便问:“存香。这几天那边有什么动静?”
存香很幸灾乐祸地说:“四姐,动静大着呢。婶娘发病似的一会儿尖叫一嗓子,一会儿尖叫一嗓子。吓得人汗毛都能竖起来。二嫂也不时的捎带几句。说的都很难听,还有那墨香也跟着凑热闹。那个大。麦花儿就只有哭了。一会儿哭一声,一会儿哭一声的,怪渗人的,尤其是后半夜,吓死人。”
麦穗儿能想象得到夜深人静时偶尔传来的吓人的不正常的哭声。鄙夷的皱了皱鼻子:“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的动什么花花肠子,这下好了。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不过听婶娘说,李婶儿给她说了一户人家。是给人做续弦,估计快打发出去了。”
存香轻轻的哼了一声:“打发什么呀。李婶儿躲还来不及呢。前些天她是天天往来跑,自从那天来过之后,就再也没来过。我听婶娘骂说她去找了好几次,李婶儿都躲了,那婚事儿我看悬。”
麦穗儿摇了摇头,想那李红嘴儿是什么人,一定明白麦花儿做了不守妇道之事,她给别人保媒拉纤,那可是要负责的。万一人家知道了。找她退人,很麻烦的,也会坏了她的信誉。
两人说话间跟着马车回到院门前。就听见隔壁麦姜氏尖利的谩骂声:“你倒是吃不吃?不吃饿死。你倒有了功劳了,把什么伟大的事儿做下了似得。你吃不吃。”
沉寂了一会儿,她便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花儿啊,你要是想死,你就一头撞死算了。你这是干什么啊?我都是瞒着你二哥二嫂,偷着给你送吃的的。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听起来麦花儿在绝食!麦穗儿存香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麦姜氏惊天动地的哭泣谩骂,无奈而凄惨。很让人难受。麦穗儿只觉得鼻子一酸,麦姜氏虽然以前很可恶。但是麦花儿毕竟是她亲生的,她怎么忍心看着她活活饿死呢。这样进退两难的事情确实很煎熬。
可是自己的女儿不争气做出了这样羞于启齿的事情,做娘的只能跟着蒙受耻辱了。
听了一会儿,隔壁声音沉寂下来,死一般的。她和存香匆匆的进了门,麦苗儿也艰难的抱着睡熟的喜郎进来,刚才还喜气的脸上又布满了愁云。
麦穗儿知道她和自己一样,心里也不舒服,虽然受罪的是麦花儿。
麦宝儿默默地打发天语回去,说自己等会去送麦穗儿喜郎,就进门将院门关好。
冬天就算天气再好,也只是热中午一小会儿,下午便冷的滴水成冰。麦穗儿想多陪麦苗儿一会儿,和她一起去了麦秦氏的屋子,坐在热炕上,存香端来瓜子松子,一茶壶热开水一些茶碗,也上了炕。麦宝儿便坐在了炕沿。
女人们都将脚盖进热被窝里,麦穗儿想找个轻松的话题,刚说了半句,隔壁麦姜氏尖厉高亢的哭诉声又传了过来,吓得睡熟的喜郎惊得身子抽搐了好几下,麦穗儿忙将他抱起来抱在怀里,麦苗儿立刻低下头去。
麦秦氏耳朵不好,听不太清楚隔壁的声音,见大家都不张嘴,着急地说:“怎么了?那只公鸡又叫鸣儿了?她骂谁呢?”
她一直管自己的这个儿媳妇儿叫公鸡,麦花儿麦苗儿出了这挡子事儿没人告诉她,她也不知道。
麦穗儿忙说:“她能骂谁啊,现在也就骂个二姐。哎。,二姐呢?”
大家这才发现,回来这么久还没看见麦青儿。
存香小声说:“二姐一定在隔壁,这几天她倒是天天去。昨天我偷偷地看见,她带着两只馒头一点肉偷偷的去过麦花儿的门前,从门槛低下塞进去的。”
她对麦青儿一直住在家里很不高兴,便处处留意,想找出她的差错,让她离开。
怪不的麦花儿不吃麦姜氏送的饭菜,原来是有人送好的。
麦苗儿愤愤的说:“这个二姐。没人收留她我们收留了她。现在倒好,人家欺负我,她倒跑那边去了,真是家鸡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