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内院二道门旁边有一颗参天古树,伸进院中的枝叶犹如车盖那么大,正好位于院中靠墙的小亭子上方,可谓是夏天乘凉的好地方。
陈母因着孙女乖巧,几日里来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今日,起了个大早,抱着早就醒来的孙女出了东厢房,远远的便指着这参天大树给小絮儿瞧。
“看看,那是什么啊?那是大树。”陈母抱着孙女自问自答着。
“大树~”小絮儿乖巧的将小胳膊搭在奶奶的肩上,张着小嘴重复着。
“诶,对,大树。大树上什么在叫呢?知了在叫。”陈母说着便抱着孙女往靠墙的小亭子走去。
“知了。”小絮儿有模有样的学着。
陈母听得孙女咬字清楚心下欢喜,一脸慈爱的瞧着怀里的孙女,微微一侧头便瞧着自己的女儿身穿官服从书房走了出来。这要是中午晚上,陈母倒也不会疑心,可这大早上的,从书房出来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季云,你过来。”陈母见着女儿手提着几幅字画匆匆往二道门去不由的喊了一声。
“啊?”陈季云闻声停了下来,整了整官服走到陈母身前。
“爹爹!”小絮儿见到陈季云两眼瞬间亮了起来,在陈母怀里颠了一下。
“恩。”陈季云咧嘴应着,抬手刮了一下女儿的小鼻子后看向陈母道:“娘,什么事啊?”
“什么事你不知道啊,昨晚你在哪儿睡的?”陈母低声问道。
陈季云一听自己的娘问这事,不由的浑身不自在,微微咳了两声道:“娘,你问这做什么?”
“娘还不是为你好,夫妻怎么能分房睡,分来分来感情就浅了。”陈母皱着眉,拍掉陈季云捉弄孙女的手,严声斥着女儿。
“哎。”陈季云闻言微微一叹,转头瞧了下,见四周无人便道:“娘,从赴京赶考到现在,你女儿的心已经寒了一半了,你就不要多问了,今早有事我不陪娘你用早饭了。”说罢亲了亲女儿转身出了内宅。
“哎。”陈母皱着眉瞧着女儿的背影,这又闹的什么矛盾!
“少爷,你怎么才来,赵捕头和王主簿都等急了。”陈安站在二堂门一直往内宅瞧,见到陈季云出来连忙跑了上前。
“哎。”陈季云闻言皱起眉头来,烦心事都凑一块了,陈季云想着便将捆在一起的六幅字递给陈安道:“陈安,我有件急事要你去办,你拿着这六幅字和这一封书信快马加鞭去扬河找秦少东,拿到银票明天戌时之前必须赶回来。”
“少爷是想卖字为那些灾民愁银子?”陈安自作聪明道。
陈季云闻言揉了揉太阳穴道:“不是的,哎呀,问那么多干什么,你快去,我等你的好消息。”说罢撩开官袍进了大堂。
“大人,陈大人,今年这场大雨不吉利呀,不仅冲断了东桥,连东桥旁边的几百亩田地都跟着遭殃,朝廷的救灾粮还没有下来,在东桥有田的老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这样下去明年春天的赋税上哪儿去弄啊?”王主簿见到陈季云连忙道。
陈季云闻言拍了拍王主簿的肩膀,端起旁边的茶递了过去道:“王大人,你不要急,先坐下喝口茶。咱们平阳县的情况要比其他县乐观,毕竟我们愁的只有东桥那边,这常言道,一家有难众人帮,请那些乡绅富贾先帮帮嘛。”
“哎呀,陈大人,这事说来容易办起来就难了,那些人手头上的算盘子不会答应的。”王主簿摇了摇头道。
“呵呵,那就给他们点甜头嘛,凡事为东桥百姓捐粮赠银超过五百两的,明年春天,官府少收他们三成赋税。”陈季云说着放下茶杯接着道:“若是还不够,那就去钱庄借,等朝廷拨款下来再还给钱庄。”
王主簿闻言捋了捋胡须道:“那我们明年上交的赋税岂不是比以往少了嘛,这可有碍大人你的政绩呀!”
“谁说会少了,明年拿朝廷拨的款补上嘛。”陈季云侧头瞧着王主簿,手儿轻轻扣了扣桌子。
“哦,哦,是属下死脑筋了,真是急糊涂了。”王主簿哭笑几声接着道:“但愿拨款的银子一级级下来不会剩的太少了。”
陈季云闻言但笑不语,早在东桥塌了当天她便给苏谦和于将军去了封信,到平阳的银子保管少不了。
“大人,那下官就照大人的意思去办了。”王主簿说着站起来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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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簿闻言道谢离去,他这几日是吃不饱睡不好,他是一县的主簿,负责办理交税之事,怕的就是明年春天违背良心逼迫老百姓交粮纳税。
陈季云见王主簿离开也起身出了衙门,来到城东的当铺,当铺前大大的当字看的陈季云头昏目眩,想不到她陈季云又走到当东西这一步了。
“哎,当年为画当冬装,单衣赤脚雪里行。今朝为画当玉佩,两袖清风一样穷。”陈季云微微一叹摇了摇踏进当铺。
“哟,这不是陈大人嘛,大人啊,到小铺有何贵干啊?”老板顶着额头上的抬头纹强笑道。
“当东西,你可要仔仔细细瞧。”陈季云说罢从怀里取出六块玉佩,又从腰带上扯下佩戴的玉佩一起递给当铺老板道:“就当这八块玉佩。”
“哦,哦,大人稍待。”当铺老板擦了擦汗,接过玉佩去了后堂,麻利取了五千两双手呈给陈季云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