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干嘛?阿黛浑身都抖了起来,为什么男人长大后都变得叫她不认识了?她勉强转头,正看见他狰狞的眉目,阿黛明白,这是另一个魔鬼,或许,是比完颜晋入魔还要深的魔鬼!
离完颜晋更近了,若是拔出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用她的身体护住了自己的要害,然后向完颜晋喊道:“阿晋!”
完颜晋猛然听到他的声音,先是一怔回头,然后将手中的暗器匣子对准了他。
看到远处那些破碎的瓶子,若是有理由相信,如果完颜晋发射暗器,他的脑袋也会像那些瓶子一样开花。于是他把刀往阿黛的脖子上再靠近了点:“阿晋,如果你动手,我临死之前也要割断阿黛的喉咙,让她陪我在黄泉路上说说笑笑。看你是要和我们一起走,还是孤零零地自己呆在这世上!”
完颜晋的脸色都变了:“你竟敢如此对阿黛!”
&这般对阿黛,有比我更好么?”若是冷冷地道。
见两人如此,阿黛忽然有了必死的觉悟,心境变得云淡风轻,她没有向完颜晋或若是投去一丝求助讨饶的目光,而是望向广袤的星空。她想,沈一白就像是个天外来客,他是不是正从天上往下看,他看得到她么,如果看到她,他会怎么样,会救他么?
没有人救她。阿黛突然觉得腿上一阵剧痛。
转眸来看,却见完颜晋已经抛开了他的暗器匣子,满脸惊恐地盯着自己。
我怎么了?阿黛想。她沿着完颜晋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自己血迹斑斑的腿。还有,还有被若是的生生割下的一片肉!
钻心的痛苦延迟到来。阿黛咬住口中的布团,可这并不能让疼痛稍减。因为若是很快又削下了一片她腿上的肉。
恐怖的伤口中。不断不断地涌出血,血流下地、渗入黄土中,变成了非常妖异的色彩。失的血太多,阿黛迷迷糊糊地听见若是在对完颜晋说:“你说的仙人在哪里?你的暗器是从哪里来的?……快告诉我,我们兄弟二人,杀遍天下,有何不可?!”
阿黛没有听清完颜晋的回答。想必,完颜晋拒绝了他。否则,否则他不会一刀一刀、一片一片地把她腿上的肉割下来。直到见到森森白骨……
血依然不断地往外涌……阿黛想,让我死,让我死……我不要再受这凌迟的苦楚……为什么要我受这样的苦楚……
即便到这个时刻,她依然没有把过错推到沈一白身上。遇见他,并不是他们变成这样的原因……是她错了,他们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她多希望他们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几年以后,当若是顺利接任丹心旗主,她觉得他十分正常,正常得让她对那个血夜的记忆变得模糊。她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错。一定是她的记忆出了错。若是兢兢业业地守护萨满教,怎么会是那个曲扭可怕的人?!
阿黛,真的是个好女子。
所以,云初定一定会杀了若是为她报仇。
就在今天。就在此刻!
迫使对方陷于回忆的深坑,确然不是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偷袭,可是。却又不能不说它是偷袭。因为它是最锋利的心刀,剖开对方的心防。
或者令对方战意更加饱满。或者,令对方倍感挫败。
同阿黛一样。若是也把那个血夜刻意地遗忘了。但是,刻意的遗忘,并不是消失,那个血夜依然藏在他记忆的最深处,如嗜血的兽,蠢蠢欲动。
他重伤了阿黛,可是被伤害的,还有他自己……对不像自己的那个“自己”的恐惧,以及长久长久的彻夜噩梦,他甚至因为不想做噩梦而不愿睡觉……如今,这是尽头了么?解脱的时刻到来了么?
云初定静默地等着,等着站在对面的宿敌喉间“荷荷”之声停下来。
那个血夜的结局是他救了阿黛,并送她回到碧血旗;数日之后,完颜晋再次袭击碧血旗。
在这之间,若是一直未出现,直到那场血战。他亦是袭击完颜晋的一员。由此可见,他并未在完颜晋的手中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多年以来,云初定对完颜晋血洗碧血旗的那场灾难始终心存惧意。因为完颜晋那次带来的武器,并非最早所用的手枪,而是在沈一白的曾经到过的异时空里被称为“机关枪”的事物。
这两种武器,云初定都听沈一白说过,然而,奇怪的是,他也曾在圣地里搜寻数次,从未找到任何异时空之物。
他不得不承认,找到那些奇怪的的事物,确实需要缘分。而这种越过时空之界的所谓缘分,未必是福。
没有人知道完颜晋最终去了哪里,云初定猜想他也许同沈一白一样,最终离开了这个时空。可谁能确定呢?
若是大概也有如此猜想,不过,他在那次的事件中,似乎感受到了萨满真神那种令人异化的力量,从此再也没踏入过萨满圣地。
黑夜的雾有渐散的趋势,而云初定与若是之间对彼此的杀意却渐渐地浓了起来。
远远地,有人声传来,是从碧血旗驻地的方向。
若是冷冷地笑了,他抬起了手中的剑。
云初定握紧朴刀,说道:“来战。”
他们等这宿命的一战都已经等了太久。所以云初定一声“来战”,话音刚落,银光闪处,若是手中的剑已点向他面门。
这一剑来得极快,云初定身体微侧,朴刀向前一挡,刀尖罩住了若是胸口五处大穴,如果他不回防,必然要受重伤。
若是在丹心旗旗主之位日久,自非等闲